“有查清楚他們的目的麼?”齊越翻看這密報,皺着眉頭詢問到。
“有。”
齊越冷哼一聲,“別婆婆媽媽的,講!”
“因爲商業稅的原因,他們都是當地的大商賈,因爲稅務局依法收取稅款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小摩擦,然後他們現在是進京告御狀。”
稅務局從年後正式開始運轉,齊越也是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參與其中。
“小摩擦?死了幾個?”
對於自己人的身手,齊越還是非常自信的,下手極其有分寸,動輒死人的情況,絕對不會出現在自己人手裏。
“三人。因爲是首次配合,當時場面有些混亂,所以意外發生了。”千戶小聲的解釋道。
按照錦衣衛的傳統,這羣告御狀的人如果目的與自己相違背,那麼他們會在路途上意外遇到‘山賊’之類的。
但如今齊越深知朱翊鈞是一位有着極高道德底線的皇帝,所以這件事還是讓他來做主的好。
“等我進宮彙報一下。”齊越示意手下暫時待命。
……
此時的朱翊鈞正在和衆人在學宮內上課。
齊越便耐心的守在一旁,直到屋內傳出下課的指令。
“陛下,臣有要事要說。”
“什麼事?”
“關於商業稅。”
二人走到之前朱翊鈞被關禁閉的清水閣。
“陛下,有約百人隊伍,身穿縞素來京告狀。”齊越沉聲道。
朱翊鈞聽到這裏,心裏一緊。
他自負一心爲人民,而且有着張居正的把關,絕不會做出好心辦壞事的情況。
有了底氣的之後,朱翊鈞詢問道:“原因。”
“對方是當地商賈,在稅務局上門收稅的時候,拒不配合,負隅頑抗,場面混亂之下死了三人。”齊越一頓連消帶打,將自己人摘了個乾淨。
朱翊鈞作爲政令的發佈者,天然是容易被齊越說服的。
於是,冷哼道:“這羣侵蝕大明財富的蛀蟲!該殺!竟然還有臉面來告御狀,可笑至極。放他們進來,朕當着百姓面審判,就是讓天下人清楚的知道這羣滿腦肥腸的蛀蟲,就是貪心不足、該被套上枷鎖的貔貅!”
“朕就是要用‘稅務局’這柄寶劍,將天下商賈的屁股,捅出一個窟窿!”
“臣,遵旨。”
當朱翊鈞迴歸課堂的時候,所有人的沒走,而是在等他。
“陛下,能說說麼?”張允修好奇的問道。
李月明立即用大眼睛夾了他一下,勸說道:“陛下,不用打理他。國家大事,哪裏是一個酸秀才管的。”
朱翊鈞對於李月明這種明褒暗貶的行爲,只覺得無奈,於是說道:“沒什麼不能說的,就是一羣爲富不仁的商賈,被稅務局收稅的時候,拒不配合不說哦,還妄想殺人反抗。錦衣衛的身手高超,不小心殺了一人。然後他們就聯合起來要來告御狀。”
事情傳播到這一步,已經是面目全非了,因爲所有人都下意識選擇了自己願意相信的一面。
……
陳府。
“大人,他們快到了。”管家說道。
“要確定他們能按計劃實施!”陳勇語氣冰冷的說道,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管家沉聲說道:“小人確定!保定府來人五十七人,欠我們五十七萬兩白銀;天津衛來人五十五人,欠我們四十九萬兩白銀,只要這件事他們做成,我們便承諾免去所有欠款,並且無償將他們家六歲一下孩子撫養成人。”
“嗯。”
陳勇清楚的知道機會只有一次,所以他不敢大意。
“派人接觸他們,說只要事成,不僅讓他們後代擁有帝都戶籍,賞金十萬!”
“是,大人!”
“老三,我們乾的是殺頭的買賣,一旦事成,未來一片光明。之前小六子的仇,也能一起報了,所以你要清楚,我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仁慈!”
管家微微點頭,確認道:“老四、老五已經沿途召集人手,開始不斷大哥您之前制定的話術,而且有消息部分離的遠的大儒,已經啓程了。”
“當初我們兄弟幾人在野外打獵的時候,意外墜崖,我當時便昏厥不醒,困於懸崖之下足足半月有餘,多虧了你們六人沒有放棄我,而且一直照顧我,而二弟,更是在探路的時候,被毒蛇咬死。”陳勇回憶起幾位兄弟結拜的前因後果,語氣低沉不已。
“大哥,都是兄弟,說這些幹啥。”管家憨笑道。
“現在想想,那時候我可隱藏着身份,大家都是一羣白丁丘八,你們居然沒有把我這拖油瓶丟棄掉。”陳勇自嘲道。
“大哥,無論你的身份是什麼,我們都是袍澤,其次我們因爲緣分,更進一步,變成了生死與共的兄弟。反正我嘴笨,不太會說。嘿嘿。”
也許這久違的袍澤請,喚醒了陳勇心裏殘存的人性。
他直直的盯着管家的眼睛,確認道:“老三,如果你怕了,現在可以走!我給你錢,你去南方當個富家翁絕對沒問題的。”
說着,陳勇始終在套袖裏的手,緩緩的摸到了他一直隨身攜帶的小匕首上。
管家對這一切毫無察覺,聽到陳勇如此規勸,頓時不悅起來。
“大哥,同樣的話何須多談。反正我這輩子就認定你是我大哥了,而且混到現在,錢攢了不少,小娘們睡了不少,該享的福都享了,這條命就算送給大哥也無妨!”管家的話擲地有聲。
陳勇被感動的眼角微微溼潤,連忙用寬大的袖子遮掩,擦拭一番。
“唉,不愧是我陳勇的過命兄弟。你放心,此計劃姐姐已把關過,必能成功!”陳勇上前,用力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二人相視一笑,兄弟情在屋內瀰漫開來。
“哈哈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