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着從自己腳底下流過的血水,大概被衝了十多分鐘,呂陽纔看見腳下的水變得清亮了起來。
呂陽想哭,可是他又覺得不應該哭,他認爲自己沒有資格哭。
可是不哭,呂陽的情緒就得不到宣泄,那種難受的感覺讓他差點都呼吸不上來了。
他蹲了下來,然後又靠着牆坐在了地上,任由頭頂上的水流洗刷着。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外面的兩個人見呂陽還沒有出來,便有些着急了,陳麗麗一個勁兒的慫恿着徐棍子進去看一看,可是徐棍子就是猶豫着不敢打開洗手間的門。
又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鍾,陳麗麗實在急得不行了,於是她走過去一把拉開了洗手間的門,她原打算拉開門之後就把徐棍子推進去的,可是等她開門一看,卻發現呂陽沒有脫衣服就在那裏洗澡。
陳麗麗知道這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兒了,於是她也顧不得那麼許多,直接走進去就把水給關了,可是當她看見呂陽的表情時,她被徹底嚇壞了。
那哪兒是一個活人的表情啊,呂陽的臉色差到了極點,烏黑烏黑的,而且他的眼神似乎已經失去了焦點,沒有一點活力了,他就那樣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前方,不管陳麗麗怎麼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像沒聽見似的。
陳麗麗連着叫了好幾聲,都沒見呂陽有任何反應,無奈之下,她趕緊把徐棍子叫了進來,她也顧不得男女之情,和徐棍子一起把呂陽身上的溼衣服給扒了,然後幫他擦乾了身子,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最後,兩人像攙扶一個殘疾病人似的把呂陽帶回了房間,直到扶他上了牀,蓋上了被子,兩個人才離開。
就這樣,呂陽在牀上躺了兩天兩夜,沒有進一粒米也沒有喝一滴水,到了禮拜一上班的時候,呂陽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陳麗麗和徐棍子幾次走進呂陽的房間查看,都發現他的眼睛是睜着的,也不知道他這兩天到底睡沒睡。
四個人站在呂陽的牀頭看了一會兒,吳經理輕輕的問着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徐棍子和陳麗麗哪裏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只能搖頭說不知道。
這時,邱妍走到了呂陽的牀邊,然後在牀邊坐了下來,她盯着呂陽的眼睛一直看着,最後輕輕的叫了一聲:
“呂陽!我是邱妍啊,你聽見了嗎?”
呂陽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徐棍子在陳麗麗的耳邊輕輕問了一句:
“會不會是那個什麼徐霜出了事?”
徐棍子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爲他和陳麗麗在聽呂陽講起異世界的事情時,曾多次提起過這個徐霜,他們知道徐霜是一個和呂陽年紀相仿的女孩兒,也能從呂陽的口氣中聽出來呂陽對這個女孩兒有着特殊的感情。
誰知道徐棍子的這句話剛問完,呂陽一下子就從牀上彈坐了起來。
“徐霜!還有徐霜!他們還有危險!是的,危險還沒過去!”呂陽一邊在嘴裏不停的重複着這幾句話,一邊打開了通道,然後就在屋子裏四個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下鑽回了異世界。
呂陽沒有想到他剛從通道里鑽出來,就看見徐霜站在自己的面前,看上去,徐霜就好像是在等着自己似的,現在看見了徐霜,呂陽突然有種想要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的衝動,他徑直朝着徐霜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發現了呂陽,他們都把目光投了過來,還紛紛的議論了起來。
呂陽的心臟隨着離徐霜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愈加激烈的跳動着,就在呂陽離徐霜大概只有十幾米的距離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呂大哥!”
跟着聲音過來的,是李艾的擁抱,她從徐霜的身後跑了過來,然後一下子跳進了呂陽的懷裏,緊緊的箍住了他。
“我還以爲你再也不回來了呢!”李艾又激動又委屈的哭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