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出聲,是不是怕別人發現你偷偷過來欺負女人啊?”

    原本以爲這問題很簡單了,對比後面那些要男人吐露庇護所真實情況等問題,算是雙方之間進入正題的切入口而已。

    林軟甚至在心裏已經替對方想好答案了,無非就是色膽包天,想要偷摸過來爽一把。

    可這麼簡單的問題也不知道是哪裏難回答,讓男人猶豫好一會仍是選擇閉緊嘴巴不開口,縮在地上偷瞄了雲淇好幾眼,一聲不吭起來。

    他這樣子,讓林軟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合着剛纔那最簡單的問題,好像問到了不得了的隱情上!

    柺杖遞給旁邊惡狠狠盯着人渣的岑玥,林軟笑了笑:“我行動不便,你來吧,手是不是有點疼?那就要學會用工具幫忙。”

    軟的不行,就只好來硬的了。

    岑玥接了柺杖,卻沒有忙着動手,舉起來看林軟和雲淇,“用全力嗎?我喫得挺飽,掄柺杖的勁有的是。”

    不得不說,小丫頭還是有點眼力勁的,看出林軟的意圖,故意嚇唬那縮在地上裝死的男人。

    當然,要是嚇不成,還是會來真的的。

    “我們還是比較友好和善的,這樣吧,也不用使多大勁,就按照你掄喪屍的勁頭來就行。”林軟是真不打算與男人慢慢耗,哪怕這會使用非常規手段迫使人屈服,會在雲淇那裏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也無所謂。

    畢竟男人的態度很值得懷疑,到底是爲什麼他不願驚動外人,又是爲什麼不願說實話。

    岑玥沒用柺杖掄過喪屍,如果真的要掄,那肯定是拼了命的有多大勁使多大勁的。

    問題被再次複述,縮着的男人還是不願開口,舉着柺杖的岑玥看眼雲淇,沒見她反對,那金屬柺杖就掄了下去。

    好幾棍子下去,棍棍到肉,男人還是不開口,咬牙硬挺,他越是這樣林軟越是覺得這人摸黑過來,目的不純。

    岑玥沒辦法了,總不能當真把人打死,停手看另外兩人,詢問主意。

    一直不吭聲的雲淇示意岑玥退後,自己蹲到男人面前,也沒說什麼,就是捏着他的腳腕,笑了笑。

    “你不說,我大概也猜到了,三十丈外的林子裏,是不是有個祭壇?你來這裏,與那祭壇有關。”她又開始說些莫名其妙卻很驚悚的話,定定看着男人,捏着對方腳腕的手指漸漸收緊,“不說沒關係,這條腿不用留了,還敢欺瞞的話,三條腿都不用留了。”

    雲淇第一句話出口,男人臉色慘白一片,越往後額頭上冷汗越多,到最後那句話,他已經抖似篩糠,驚恐地看着剛剛還算是這屋裏最和善的女人。

    林軟心裏吐槽雲淇怎麼連三條腿這種渾話都說得出來,就見人家短短几句話,男人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開始交待了。

    哈,狗女人還有這方面的天賦?不是人美心善的人設嗎?這逼供手段比自己狠多了。

    要知道打一頓和廢掉半截身體,這中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的大,前者養養就能好,後者在這末世裏可就等於判了死刑。

    林軟上下打量聽男人招供的雲淇,非常懷疑這女人殼子裏邊換了芯子,這種狠戾,前世的雲淇可是打死都學不會的。

    不過她沒那麼多心神去研究狗女人到底有沒有換芯子,因爲男人說的那些事,將她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我過來,是、是上頭下命令,說要將這裏的人都、都處理掉,本來安排的別人,我是求了好幾個人才搶下這活。村裏人要求不留外人,但凡進到隔離屋的,都要在夜裏悄悄處理不準聲張。”男人大概是被雲淇捏疼了,又抽不回自己那條腿,痛得表情都扭曲了,還邊抽自己嘴巴邊小聲求饒:“我該死,不該打幾位的主意,可是這事是村裏決定的,就算不是我,幾位也活不過今晚……”

    “只有我們幾個被處理?”林軟打斷他的話,問道。

    男人搖頭,冷汗順着臉頰往下流,“還有另外一撥人,昨天夜裏四點多闖過來被村裏扣下了,那邊大概關着七個,是不服從村裏安排才關進去的。”

    雲淇說李家人在那邊,這夥人極有可能也是從a市逃出來的,後半夜到這處庇護所,八成就是昨晚過去的車隊了。

    可是那車隊大大小小的車子加起來足有六輛,不可能只有七個人,林軟想了想男人說的不服從村裏安排才被關屋子裏,也就是說有服從安排,沒被關在這裏的倖存者。

    林軟拍拍雲淇,讓她暫時不要用勁,先讓男人緩緩,免得一會問關鍵問題,對方疼暈過去。

    對於林軟的要求,雲淇向來是沒意見的,聽話的收手,安安靜靜蹲在她旁邊,看着男人。

    總算不用受折磨,男人卻沒多少喜色,看眼屋裏唯一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繼續老實交代:“那撥人多是青壯年,也有一些女人,差不多三四十號,好幾輛車子拉過來的,村長連夜接待了他們,後面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有一小撮人被村裏扭送着關到這裏。之後你們過來,按照慣例應該是融入村子的,可是後面村長下通知說不能留你們,所以才決定晚上偷偷處理掉。”

    “我不敢發出動靜,是怕驚到隔壁不遠處的那羣人,據說他們中間有幾個刺頭會功夫,耳聰目明得很,得小心着點,不然事情搞砸了,我也會被拿去喂怪物的……”

    他口中的怪物,大概就是之前雲淇說的藏在林子裏的變異植物了,這話林軟聽過兩次,一次是剛剛男人說的,另一次是上午那押送她們過來的婦女說的。

    也就是說,林子裏的變異植物,這村裏的人是知道的,不僅知道它的危險性,還利用變異植物的危險性設置了一處毀屍滅跡的場所。

    祭壇啊……

    得益於雲淇的提醒,林軟終於從記憶的角落,提取出前世蘭達縣那處最大的庇護所之所以覆滅的原因,好像是因爲某株變異植物的襲擊。

    據傳,那株變異植物,身上懸掛着刻了特殊符號的鎖鏈和鈴鐺,叮叮噹噹的一路殺進庇護所,老少不留,逃出去的倖存者只有寥寥幾個。

    也正是因爲這一慘案,倖存者才驚覺災難後的世界,喪屍並不是最大威脅,隱匿在尋常枯木裏的變異植物纔是最該讓人膽寒的存在。

    所以,如果那株覆滅蘭達縣最大庇護所的變異植物是從這裏培育出去的,那……

    末世裏喪屍追逐倖存者是因爲需要能量,變異植物與喪屍一樣,形雖不同,根卻同源,都是黑霧來襲後異變出來的產物。

    那前世那株肆虐好幾處庇護所的變異植物,該是吸收了多少能量,才能逆天到需要幾大基地聯手用高溫爆破彈消滅的程度……

    林軟頭疼,她不知道自己猜想的對不對,若猜對了要不要管……

    大概是她臉色有些不太好,老實交代的男人害怕的往後退了點,眼巴巴盯着林軟,“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再多沒有了,幾位高擡貴手放過我吧,我家裏上有八十歲……”

    “閉嘴。”林軟氣憤完他說的那什麼讓她們幾個“融入”村子,正糾結要不要插手讓雲淇幹掉那株還沒成長起來的變異植物呢,這人就開始炒經典臺詞賣慘,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雲淇笑了笑,看向男人,眼神不善。

    被怪力女盯着,男人老實下來,一動不動地縮在地上,半句聲都不敢吭。

    沒糾結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男人說的那些話,讓林軟總結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村子壓根不安全!

    林軟白了眼雲淇,嫌棄地看縮在地上的人,起身蹦到牀邊掏揹包,準備找條繩子將他綁了,然後趁着夜色摸到村子裏找回她們的車子連夜逃跑。

    這麼好的機會不逃,留在這裏等着“融入”村寨這個大家庭麼!

    至於那勞什子變異植物,還是讓這些作惡的人自己收拾吧,有本事種惡因,就要有膽量承受惡果,她是懶得操那心了,前世受的痛苦還不夠多麼!

    包還沒翻完,身邊就有人過來,雲淇帶着疑惑的話語在林軟耳邊響起:“在找什麼?”

    “繩子啊。”林軟回頭看男人那裏,準備解釋找繩子的原因,順便告訴她自己的計劃,卻見本來蜷縮着坐在地上忐忑不安的男人,一動不動躺在那,像是死掉一般。

    旁邊岑玥蹲着,用柺杖戳地上趴着不動的人,一臉驚歎和崇拜。

    這稍不注意,雲淇是又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嗎?

    顧不上找繩子,林軟三兩步蹦過去,仔細查看發現男人還有呼吸,鬆了口氣的同時看向身後跟來的人:“打暈了?”

    “嗯。”

    “打暈也好,省了條繩子,咱們趕緊收拾收拾,趁沒人過來溜了再說,這地方不僅人壞,連植物都是壞的。”林軟坐在牀邊整理揹包,催另外兩個還沒反應過來的人。

    岑玥還不知道變異植物這事,好奇道:“林姐,植物還有壞的嗎?不都是死的嗎?”

    林軟:“……”

    一肚子槽想吐,可怕嚇着孩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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