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順途 >第3章 3
    如果可以擁有睜眼睡覺的本事,他陳順肯定第一個去學。這電影真的太考驗他的耐力了,他右手兩指撐在太陽穴,強忍着睏意。

    細數第一次進電影院到現在,總共進電影院也就四五次,幾乎每次不會超過半小時,那時候年少輕狂,誰受得了女朋友在暗裏的勾搭,看電影總會偷摸着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然後抹黑走出電影院去小酒店開房……

    陳順想到許連雅這女人頓時清醒,畢竟哪個男的都不會喜歡自己頭上戴綠帽。

    他的手臂被戳了戳,陳順側頭看過去,熒幕的光線照在宣藝的臉上,他眯起眼,腦子裏想到了膠原蛋白這四個字。

    這女人還真的像個小孩子似的。

    “嗯?”

    宣藝把爆米花桶移到他手邊,小聲道:“你也喫呀,我喫不完的。”

    他討厭甜膩的東西,但此刻他是李沐,和陳順完全不同的男人,他現在的角色是溫柔的,是善解人意的……

    他抓了幾個爆米花放進嘴裏,如同嚼蠟。

    宣藝看着男人興致缺缺的樣子,覺得自己選錯了片子,她應該選個科幻片,男人都愛看的,這種文藝片連她都覺得有些無聊。

    她在生悶氣,生自己都氣。

    這一氣,直接把她氣牙疼了。

    剛出電影院,她就疼的更厲害了。宣藝委屈死了,這智齒怎麼偏偏這時候疼了呢?

    女生一隻手捂着右半邊臉,眼睛還紅紅的,陳順皺着眉,思忖了一會兒,問她:“剛情節太感人,哭了?”

    雖說他沒仔細看那電影,但那種商業爛片的大致情節他是知道的,無外乎賺觀衆眼淚。

    宣藝搖着頭:“不知道怎麼的,智齒疼。”

    陳順不是很懂牙痛的感覺,他從小就有一口好牙,他也不會安慰人:“給你買點止痛藥?”

    宣藝從小不愛吃藥,她猛搖頭,:“不要!”

    兩個人站在商場裏,隔了半米的距離,陳順看着她痛的厲害,但也無能爲力,他看了眼手錶,晚上八點半了:“我送你回家?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他應付的累了,早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覺了。

    宣藝已經和黃穎說好,今天可能要在外面跨年,可這時候她的牙卻誤了事,真是好生氣啊。

    原本還能和李沐有個美好的回憶,現在全落空了。

    陳順也沒閒着,嘲笑自己竟變得如此‘暖’,還特地拿出手機百度了一番智齒論。

    總而言之,智齒這種廢齒,還是拔了的好,以免時不時痛一下,那確實難受。

    “明天正好沒什麼安排,帶你去拔智齒怎麼樣?”

    拋出這個提議的時候,陳順覺得自己真的李沐上身,簡直是腦子有病。

    等女生那杏仁眼看向自己的時候,他忽然想起高中那會兒許連雅問他,如果以後給他生孩子,要女孩還是男孩。

    當時他不假思索的說,他要個女兒,尤其是可愛的像洋娃娃那種,許連雅說他以後肯定是個女兒奴。

    現在呢,許連雅給杜志□□了個兒子,聽說調皮搗蛋的很。

    宣藝這眼神夠可憐見兒的,陳順不免多盯着看了兩眼。

    “真的嗎?”

    他輕笑:“還能有假?”

    宣藝一下子來了精神:“會不會很疼啊?”

    “會打麻藥。行了,別瞎想了,送你回家休息,明天早上我接你去拔牙。”

    當晚宣藝在網上搜了好多拔智齒的帖子,越看越糾心,什麼鉗子什麼打鑽的,把她嚇得一愣一愣的,她截圖給陳順看,後者讓她趕緊睡覺,別亂想。

    有他這麼安慰,她倒真不怕了,睡的很香。

    陳順送了宣藝回去,並沒有回家,張鐵軍喊他去喝酒,他許久沒喝,倒是想念酒的滋味。

    冬天的燒烤髒攤,拿米其林餐廳都不換。

    這種髒髒破破有煙火氣的地方喝酒纔夠味。

    他一到,就拿起瓶啤酒吹了半瓶,張鐵軍笑話他:“這有些日子沒見,你踏馬穿的這麼人模狗樣?堪比韓劇男主啊?”

    陳順低頭看了眼自己,大衣圍巾的,倒還真是和這地方違和的很。他解開礙事的圍巾,旁邊張鐵軍媳婦李思唯眼疾手快接過去:“我說小順子,你這圍巾是巴寶莉a貨還是正品啊?”

    他一個粗人,哪裏懂什麼牌子,不過巴寶莉這三個字倒是有點耳熟:“嗯?”

    “這正品可得大幾千呢。”

    陳順看了眼那卡其色格子圍巾,是今天宣藝送他的,說不值幾個錢當蘋果的還禮了。

    他這人很煩人情世故,她給,那他就接着,不然就顯得矯情。

    一個富家女斷不會送假貨,所以這女的瘋了給他買這麼貴的圍巾?

    他把剩下的酒一口悶了:“軍哥,有空跑兩圈,我還有事,先走了。”

    “怎麼剛來就走,你小子搞什麼飛機?”

    陳順懶得找代駕,直接開着車去了宣藝家別墅區,她家就在馬路這邊,她那房間燈已經暗了,陳順看了眼那圍巾,打了個方向盤回家。

    ……

    口腔醫院儘管是節假日人也很多,掛號等喊號的過程真的漫長,陳順有的沒的和通訊錄裏那些女人聊着,任那些女人用騷話撩他,他只應付的回兩句調侃調侃,他不過是討厭孤獨罷了。

    “李沐,你有過什麼害怕的東西嗎?”

    他把手機屏幕暗滅,恢復了紳士模樣。

    害怕的東西?

    他閉上眼,呵,還挺多的。

    不過,宣藝是誰,有什麼資格瞭解他陳順?

    “別瞎想,拔了個牙而已,晚點帶你去喫點好的補補。”

    他一說完,一個牙醫助理就來叫號了,陳順同她一塊進去,他幫她拎着包,站在一旁。

    女生的眼神可憐又委屈,他就當沒看見,出去接了個電話,他媽楊麗娟問他一大早跑哪裏去了。

    “口腔醫院。”

    “去那做什麼?你牙不是一向隨我嗎?好的很去那做什麼?晚上想喫什麼,昨天咱娘倆都沒一起跨年,今天晚上給你做頓好喫的?”

    陳順看着手上拎的包上面兩個c交叉着,嘖,忽的有些煩躁。

    “陪千金小姐拔牙呢,晚上可能回不去,掛了。”

    他掛了電話,重新走進診室,女生已經躺在那了,她背對着他,知道她這種女生面子薄,就安靜的站在一邊。

    拔牙挺順利,沒多久宣藝就從牙椅上下來,捂着半邊麻醉後毫無知覺的臉。牙醫讓她拿着單子去繳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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