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帝國模擬器 >第四十六章 蜀道難
    王芊予走出院落,還是能看到錦官城的點點燈火。

    星月交相輝映,即便沒有進入街道,王芊予仍然感覺的到外面的熱鬧。

    心中微微嘆息,手中端着藥,緩緩走入庭中。

    微微的薰香傳來,王芊予定睛看去,只見姜敘真坐在案前,迎着燭光讀着書。

    “相公,該吃藥了。”

    王芊予走到姜敘真的面前,看着那蒼白的臉色,眼中閃過一抹擔憂:“身體要緊。”

    “夫人。”

    才休息到王芊予過來,姜敘真放下手中的竹簡,笑道:“讀書入神而已。”

    說着接過藥,皺着眉頭喝了下去。

    苦澀之感在口中蔓延,姜敘真眉頭皺的更深,放下那藥碗,對王芊予笑道:“夫人無需擔心,我身子好多了。”

    王芊予並未答話,只是擔憂的看着姜敘真。

    說起來,姜敘真的身子一直都受不得累,已經好些年了,雖然沒有惡化跡象,卻也沒見好轉。

    牽起王芊予的手,姜敘雙手握住,看着王芊予的眼睛,說道:“今日正好是花燈詩會,不如我帶你去看看?”

    “可是……”

    看了一眼案上的竹簡,王芊予略有一些猶豫。

    “無妨。”

    姜敘真對王芊予微微一笑,而後令侍從備好車馬,便帶着夫人上了車。

    “夫人自入了世子府,便再未見過花燈了,今夜我陪你看看……”

    知道姜敘真彌補她,王芊予的頭靠在了姜敘真的肩膀上。

    二人在馬車中有說有笑,順着窗口還可以看到錦官城街道的繁華。

    蜀中尚紅。

    街道上的商鋪大多都鋪滿了紅,姜敘真命人停下了馬車,親自爲夫人挑了一盞紅色的花燈。

    “嗯?”

    忽然,姜敘真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看去,那人竟是周景瑜。

    將花燈放在馬車上,姜敘真朝着周景瑜的方向走去。

    “周公!”

    聽到有人叫自己,周景瑜以爲是詩臺的那羣人追自己,撒腿就跑。

    “?”

    姜敘真看着那年過半百的周景瑜跑的飛快,微微一怔,想追的時候,人已經看不到了。

    詩臺那邊是發生什麼了?

    心中疑惑,姜敘真返回馬車之上,看着自家夫人捧着花燈,露出笑容,而後對着車伕說道:“去詩臺。”

    “世子殿下也想寫詩嗎?”

    車外傳來車伕的聲音:“今年詩會出了許多傳世佳作。”

    “我就不獻醜了。”

    姜敘真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就讓蜀中士子們去比吧。”

    說着,姜敘真又牽起了夫人的手。

    “那太可惜了,據說三公子都寫了……”

    車伕的聲音響起,女人明顯感覺到,姜敘真手中裏力道大了一點……

    “是嗎?”

    ……

    這次送來的,仍是那輕薄的紙張。

    司徒長青搶先一步,接過了侍從手中的紙,那輕飄飄的手感,令司徒長青有些不習慣。

    在家中讀書時,都是捧着竹簡。

    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生怕撕壞了這張至寶,心中暗下決定,待到詩會結束,定要去拜訪三公子。

    沈澤謙在旁邊等着,卻見司徒長青眉頭深皺,心下不由得好奇。

    “如何?”

    “這——”

    讀完了紙上的文章,司徒長青看向沈澤謙,微微搖頭道:“不好評定。”

    “不好評定?”

    側着頭,沈澤謙從司徒長青的手中接過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捧着,細心品讀上面的文章。

    將全文看完,沈澤謙也知道了,爲什麼司徒長青會這個樣子。

    看了一眼沉思的司徒長青,沈澤謙在臺上臺下一衆的催促下緩緩開口。

    “噫籲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開篇之句,便讓衆人一怔,這句話並不難理解,是在說蜀中險要,難以攀越。

    這是三公子所寫嗎?

    說起入蜀比上天還難?

    有些文人不解,因爲蜀中是三公子的家,說回家比上天都難,似乎有點不準確。

    左顧右盼,發現大家都有些疑惑。

    只有雅閣之上的蕭瑾明白了一些。

    “這是外人眼中的蜀國。”

    王廷希轉過頭,看着蕭瑾,此時他的臉上仍夾雜着蒼白之色,不過眼睛卻盯着詩臺,嘴上說道:“不要忘了,三公子曾入梁爲質。”

    他國眼中的蜀國?

    這倒是新奇……

    就在王廷希思索之際,下方沈澤謙的聲音再度傳來。

    “蠶叢及魚鳧。”

    “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唐塞通人煙……”

    這裏說的便是蜀中百姓的祖先,據傳很久以前就立國了,不過只是傳說。

    唐塞指的應該是唐國和唐山天險,以及關中隴西一地。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

    紙上的字跡如同蜀中山巒,大氣、狂放灑脫。

    然而,沈澤謙的聲音卻在此時低沉了許多:“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彷彿是在哀嘆那山巒之高聳,道路之險阻,也讓這本是蜀地之人感同身受。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

    “連峯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爲乎來哉!”

    那狂放的文字,將蜀中的險阻盡書於此。

    詩臺之上,氣氛肅然,沈澤謙朗聲念道:“劍龍崢嶸而崔嵬……”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一夫當關……

    萬夫莫開……

    即便是站在臺上的王廷希,也是覺得一股熱血上涌。

    蜀中兩道天險雄關劍門關,龍川關,天下聞名,蜀國也是因爲坐擁這兩座天險關隘,才成就了一番大業。

    “三公子啊……”

    看着臺下仍在誦讀的沈澤謙,王廷希慢慢回過了神,咬着牙尖心中思量着。

    三公子回國之後,聲望日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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