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笙還沒回到南山劍派的房閣,門口就遇見了韓玉,不由得一怔。
“我睡不着,隨便走走!”
“師兄有壓力?”韓玉擺出一副微驚的神色。
“嗯。”西城笙點點頭:“你知道的,我天榜第一是去年聖舉後才被排上的,但實際上我是*參加聖舉,難免有點緊張!”
“緊張和壓力,是因爲心裏有期望。”韓玉似乎沒打算就這樣放西城笙回去睡覺,繼續和他聊:“看來師兄是很渴望拿到本屆聖舉第一?”
西城笙稍微有點蹙眉,明知韓玉在懷疑自己,卻不動聲色點點頭。
韓玉察覺到了師兄有不耐之色,依舊忍不住問:“師兄,師傅和你去黑暗石窟的事情,怎麼沒有和咱說?要是再多幾個高手,說不定就能趁着魔帥解封,元氣還沒恢復,一舉將他擊殺了!”
“那是師傅安排的事。”西城笙明明不耐煩,但還是沉着應對:“聽說聖族內出了叛徒,師傅這麼做,怕也是不想打草驚蛇,讓獸人的軍隊提前有防備吧!”
事實上,這種事情,獸人肯定早就有所防備了。
第一獸將,更是一直守在魔帥的封印山前,西城笙這話根本就不成立!
韓玉卻沒有繼續盯着這點追問,反倒好奇道:“據我所知,東北海岸兩邊的雪山,獸人長年有伏兵埋伏,聖族人要輕易到達黑暗石窟,並非易事!師傅和師兄本領超凡,能躲開獸人我相信,可蕭白天和公主,甚至聽說還有一對糧草隊伍也闖入黑暗石窟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很明顯,韓玉懷疑聖族和獸族都有內奸,獸人的伏軍,在那時候撤掉了,就是想成就聖族去封印魔帥的人。
西城笙自然知道韓玉心思,卻搖搖頭淡然一笑:“這事得去問獸人了,我可不知道!”
“也是!”韓玉也笑了笑,便識趣不再問了。
西城笙也笑了笑,只是背轉身後,笑容瞬散,轉而眉頭緊皺,大步走進了閣房。
裏面,南山七子其他人呼嚕如鼓。
唯獨扶風等大師兄也睡下後,才悄悄睜開眼。
究竟怎麼回事?總感覺二師兄和大師兄之間,好像有點隔閡了?
……
朝陽再度升起,聖地一年一度,最激動人心的日子到了。
最後進入武舉前100名的選手,將會在這一天角逐排名,能獲得前十的,必然會受到聖宮重用,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而且,今年還多了一個巨大的看點,那就是第一名的可以直接成爲駙馬,迎娶雪下公主。
很多男人做夢都想拿第一,名利色三者兼收。
但,實力不足,夢終究只能是夢!
“現在,抽籤!”
隨着聖宮的考官一聲高呼,大家又按照規矩抽選了和名字對應的數字,然後放在一個大箱子裏,等待裁判抽選對陣。
因爲今日是決賽日,很多聖宮位高權重的大佬都會來現場觀看。
拓達陽也算是一方大佬,早早就名正言順坐在了朝聖殿的第二層,看着一層大殿發生的一切,嘴角勾起陰險的弧度。
“蕭白天,我不是針對你,我是針對聖教,針對那個強行奪位的女人,你今天被幹掉了,也千萬別怪我!”
拓達陽暗自冷哼。
此時,和他同等地位的宗族兄弟也陸續到場了,左將拓達宙是他二兄長,兩人勢同水火,見面也沒有什麼話可說。
大將拓達宇,是如今拓達家族的話事人,也是拓達家族在外徵軍當中職位最高的。
放眼聖地,他在軍中的地位,也就僅在大統領楊超之下。
拓達陽和拓達宙,看見大哥來了後,都要站起來給他行禮問好。
“兩位弟弟不用多禮,今天難得大日子,咱三兄弟才能聚一起啊!哈哈,來,今天必須喝一杯!”
拓達宇大手一揮,馬上命人上好酒。
拓達家族是個龐大的家族,裏面勾心鬥角,分爲三個派系,每個派系牽頭的,就是現在在座三個人。
但因爲各自爲政,三人還真一年沒好好坐在一起,就別說喝酒論事了。
“聽說今年是聖地百花盛開的一年,尤其以西城笙和聖教年輕掌門爲首,那可是聖地未來的希望啊,不知二弟和三弟,你們更看好誰?”
“哼,那還用說!今年第一肯定是西城笙,聖地誰不知道,他乃是龍盟的天選之子,日後不僅要帶領我們聖族人驅除獸人,還要統領整個龍盟的!”
拓達陽嘴角一翹,脫口便回答。
“拓達陽,我看你的樣子,怎麼好像很渴望西城笙獲得第一?”
拓達宙斜着眼神,盯着拓達陽質問。
“這……這就是又怎麼了?”拓達陽稍微心虛了片刻,便理直氣壯道:“大哥問我最看好誰,那當然是實力說話!”
“是這樣麼?”拓達宙又是似笑非笑。
雖然三兄弟沒怎麼聊天,但作爲家族內的競爭對手,拓達宙還是最瞭解拓達陽的人。
聖族裏出了內奸,導致外徵軍的軍需物資屢屢被劫,拓達宙早就懷疑內鬼出在拓達家族,只是沒有證據。
封印魔帥一事,更證明了聖族裏有人和獸族部落有勾結,否則聖族幾大高手潛入黑暗石窟,中途怎麼完全沒遭遇獸人?
要說那些聖族高手繞開了獸人,拓達宙還能勉強相信,但糧草隊那麼大的隊伍,難道獸人真瞎了眼,發現不到他們的存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獸人部落有意成全某人當聖族英雄,得到聖族的支持,掌控大權!
再聯合是拓達龍接西城笙回到聖地,還替他作證一切的,那麼很多事情就已經浮出水面了。
當然,凡事講求證據,拓達宙現在也沒任何證據證明,拓達陽這邊的人出了內奸。
“二弟,看你的樣子,貌似有不同的看法?”
拓達宇不僅有長者風範,更有大將之風,向來不回輕易站隊,而且對誰說話,都是微微點頭,讓說話的人覺得他是支持自己的。
“嗯,我看好蕭白天!”
拓達宙的回答,直接明瞭,也沒多解釋什麼。
“哼,二哥你眼光真向來都是笑話!”
拓達陽和拓達宇爭鬥了幾十年,不管什麼事都要相互對立,如今更是赤果果的攻擊。
“我怎麼就笑話了?”拓達宙也是直接冷着臉:“聖教纔是代表我們北方的教派,是你長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了吧?”
“這種事還能帶上道德綁架的?”拓達陽這輩子第N次和二哥吵起來了:“我只是實事求是,再說南北合流是未來的大局,二哥你不僅眼光不行,眼界也不行,太狹隘了!”
“非也非也!”拓達宙也是不甘示弱:“首先,我是認爲蕭白天實力不在西城笙之下,否則在黑暗石窟所立下的功勳,不可能比西城笙還高,其次,不是我狹隘,是有人太沒立場,這種人很容易當叛徒和姦細啊!”
也是赤果果的含沙射影。
啪!
拓達陽猛地一拍桌子,酒水都飛濺起來,指着拓達宙破口大罵:“你誣衊人!你這種人真沒品!!”
而此時,周圍也有非拓達家族的權貴走進來,看到這一幕,也是傻了眼。
“好了,好了,都收斂一點!”
拓達宇趕緊圓場:“兩位弟弟的話都有道理,與其爭吵內訌,倒不如私下開個局,我來當公證人,你們願賭服輸,如何?”
“好,打賭就賭!賭什麼?”
拓達陽本來就有八九成把握能弄殘葉嘯,現在當然要賭,還巴不得賭得越大越好。
“那你想賭什麼?”
拓達宇肯定不會擅作主張,反過來詢問拓達陽。
“賭兵權!”
拓達陽也是肆無忌憚,哪怕如今在場還有外人,但外徵軍本來就是掌控在他們拓達家族手中,他們就算族內更換將領什麼的,誰也挑不出毛病。
“如果西城笙贏了蕭白天,拓達豹的兵權就交給我兒子拓達龍,如何?”
“什麼?”拓達宇也是眉頭一皺,象徵性勸說:“小豹子之前被降級,好不容易運輸物資立功,才重新當上千人統,你再把他的兵權要過去,怕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