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葉嘯是連整個聖女仙坊大儒都能辯倒的超級強者,但在這個問題上,她絕對不能輸給葉嘯!
“葉嘯,我承認我護着小云子又如何,小云子一旦出了意外,那獸人會如何的興奮?我軍會如何的消沉?軍心一失,大戰必敗!從大局上考慮,我也不能讓他上戰場!”
她認定自己的道理,只想着葉嘯會理解和讓步。
然而……
“哈哈哈哈……”
葉嘯放聲大笑,聲音彷彿要震破帳房。
納蘭依依又羞又惱:“你笑個什麼?是說不過我了麼?”
“纔怪!”
葉嘯的倔脾氣上來了:“納蘭小姐,你爲什麼不反過來想?楊雲不能上戰場,聖族大統兵後繼無人,那最高興的是誰?最失望的又是誰?”
好一個逆向思維!
納蘭依依雖然不是世俗界的人,卻也知道這個套路。
葉嘯抑了笑聲,微嘆口氣:“我與你的看法,恰恰相反!換做我的立場,魔帥要是後繼無人,我纔會樂得睡不着!”
“同樣道理,楊雲不能上戰場,獸人才會興奮,因爲自此他們便少了一個可怕的對手!而聖族則少了一個未來的統帥,聖族自己毀了自己的未來!”
“你這難道不是損害聖地未來百年基業?我可有危言聳聽??”
他言辭鋒利,比起當初對付聖女仙坊大儒還犀利!
納蘭小姐有點難以招架了,痛心疾首道:“縱是你沒有危言聳聽,可是萬一小云子出了意外呢?這後果不是我們聖軍和聖族可以承擔的!”
“納蘭小姐,我來問你,爲何別人家的子弟都可戰死,楊雲卻不能出個意外?”葉嘯怒道:“人人平等你知道麼?只有這樣治軍才能得到軍士的信服,偏袒的作風只會讓軍心渙散!”
“什麼人人平等?這不可能的事,難道軍營中每個人做的事都能一樣?每個人的地位都能一樣?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也從來沒有這樣想過。”納蘭小姐也惱了,聲音不自覺的便提高了許多。
“你沒有這樣的觀念,就不是一個好的軍師!你有沒有想想,這萬千的兵士兄弟,誰不是娘生爹養?誰不是心肝寶貝?誰會比誰高貴?”
葉嘯用世俗界的理論和這位聖族首次才女辯論:“人生來就該是平等的,這不是體現在職位上!我知道楊雲戰死了,或許悲傷的人會更多,但那屬於男兒的榮耀,沒什麼說的!”
“而且楊家沒了,還會有趙家,孫家,海家站出來!我怏怏聖地,從來就不缺好男兒!而好男兒只有經過磨礪才能成爲所向披靡的寶劍!”
“坐享祖宗餘蔭,我絕不反對,但可別把這種血脈想的那麼高貴,納蘭小姐,說的難聽點,你這是以一己之私,誤我聖族基業!錯地不着邊了!”
葉嘯說得激動,一時沒發現納蘭依依都被他罵哭了!
“你這潑皮,你給我出去,你快出去!”
納蘭小姐香肩急顫,拿着自己的扇子就拼命拍打他,狠狠的罵道。
“行行行,我走!我走了還不行嗎?”
葉嘯無奈嘆氣,他最怕女人的眼淚了,那是他的軟肋。
等葉嘯轉身頭了,她氣得臉頰發白,紅脣都要咬破了,趴在案上,那淚珠就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
松統兵便在帳外候着,聽到動靜急急衝了進來。
望見納蘭依依淚落滿臉的樣子,他面色大急,火喝一聲便一劍朝着葉嘯刺過去。
“松統兵,你幹什麼?!”
納蘭依依大驚,眼淚也顧不得擦,急忙一聲大喝。
幸好葉嘯修爲極高,先天一層的松統兵突然襲擊也沒能刺中他。。
松統兵愣了:“納蘭小姐,不是葉統兵欺負你麼?他以下犯上,我處決了他!”
納蘭依依眼光幽幽,轉過身去望着那閃爍的燭火,好一陣才說道:“松統兵你弄錯了!他憑什麼欺負我?”
松統兵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但納蘭依依是三軍軍師,她的話就是命令!
所以松統兵只好哼了聲,朝葉嘯抱抱拳,一臉冷兵:“葉統兵恕罪,方纔險些誤會了,還請你見諒!”
“沒事,誤會解開了就好!”
葉嘯將準備出無式劍招的手鬆開,不以爲意拍拍松統兵肩膀。
納蘭依依神色漸漸恢復,有背對兩人吩咐:“松統兵,葉統兵,你們都請回去吧,誓師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松統兵點點頭。
葉嘯卻是還不死心,又問道:“那剛我才和納蘭小姐說過的事情,你是不是算答應了?”
答應?我怎麼可能答應?
納蘭小姐面色一變,怒道:“我不會改變主意的,還要我再說一次麼?”
見納蘭小姐臉頰冷若冰霜,葉嘯也知這事肯定是不成的了,這女人的倔脾氣,倒真是和我有的一拼啊?
算了,暫時回去吧!
大軍還沒出發,聖北將軍就和納蘭軍師大鬧數個回合,這事傳出去,只怕誰都不信。
葉嘯回到自己陣營,李修等人早已陣列整齊,正等着他歸來,卻唯獨不見楊雲那小子。
“葉統兵,搞定那女人了麼?”
見他臉色不善,牛元吉小心問道。
“搞定個屁!”葉嘯直接苦笑:“這女人比獸人還難對付。牛大哥,你去通知小云子,叫他回去安心當個小少爺吧,我看打打殺殺不適合他了!”
見這事告吹了,大家也覺遺憾!
自跟隨葉統兵以來,這好像還是他首次失手。
細雨綿綿,葉嘯一晚上都呆在營帳裏,用修煉代替睡眠,等着天色漸漸的放亮。
很快,駐軍大營正北面築起了一座巨大點將臺。
點將臺上搭起一座高高的舞臺,金鳳旗飛舞,聖旗飄揚。
三萬聖族軍神色肅穆列陣,擺出一個八角形狀的隊列。
天色剛亮,聖宮的隊伍就擡着一座金鳳大轎混混而來。
隊伍停下,聖母娘娘身穿戎裝,巾幗不讓鬚眉,正冠齊戴,神色肅穆,細細雨絲落到她身上,卻莫名蒸發掉了一般,沒有打溼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