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元吉興奮的臉膛通紅,盔甲早已染成了碧綠色,他那鋼馬刀都已破了刃。
此刻他在衆人面前興奮大叫:“我老牛打了這麼多年獸人,就數這次殺得最痛快!!”
李修也是哈哈大笑:“葉統兵,之前我從沒見過獸人如此絕望的眼神!一戰斬殺獸人八千多獸人啊,還有比這更痛快的事情麼?”
首戰殲滅獸人精銳八千,這着實是一場了不起的大勝!
放眼數百年聖人和獸人大戰,此戰也足以揚名千古,流傳百世!
葉嘯反倒是心神俱疲,淡淡嘆道:“李修,我軍戰損多少?”
李修神色一黯:“葉統兵,這仗我們雖是大佔優勢,但那獸人確實兇悍,我軍戰死一千餘人,其中六百人是隨我駐守枯草原誘敵的兄弟!”
葉嘯咬咬牙,眼眶剎那就紅了。
剛剛興奮無比的海棠與牛元吉,也是突然黯然不語。
“李修,獸人的後續部隊,還有多長時間趕到?”
葉嘯長長嘆了聲,嗓音沙啞着問道。
李修道:“摩洛骨撤退後,就在等待獸人後續援兵的到來,納蘭軍師囑託我們迅速清理戰場,即刻撤離,避免與獸人大軍正面碰撞!”
雖說殲滅了八千獸人,但聖族也是元氣大傷,再和後續八千獸兵血拼,必然損失巨大!
葉嘯點了點頭,放眼四望。
大戰之後,四面狼藉,硝煙滾滾,聖族紅色的血液和獸人綠色的血液,將雪地染成一幅彩畫。
遠處長長的木板排成一排,下面架好了乾枝,陣亡將士遺體被整齊地安置在一起。
聖族大軍靜立在側,凝望着朝夕相處的戰友,淚光閃爍。
葉嘯擰緊了手掌道:“弟兄們的遺骸都收集齊了麼?”
“能找到的都在了!”李修鼻子發酸道:“枯草原裏的只怕是找不着了。”
“唉,枯草原的焰火,就是對他們最好的祭奠了!”葉嘯嘆了口氣,緩緩朝陣亡將士的遺骸走去。
一張張年輕的臉孔在他眼前閃過,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那悽慘的死狀,讓人觸目驚心。
他們都是父母的孩子,妻子的丈夫、兒女的爸爸,聖地裏有多少人正在日夜祈禱、盼望着他們安然返回?
但她們哪裏知道,她們日夜牽掛的夢裏人,早已化爲了大漠深處斜陽下的一攤白骨……
太悲傷了!
爲何要戰爭?究竟是誰在瑤池操控着這一切?
我葉嘯誓要殺你!!
李修、海棠、牛元吉看見葉嘯流淚下跪,也趕緊跟過來,跟在主帥身後,長跪不起。
沉默了良久,李修輕聲道:“葉統兵,不能讓兄弟們的遺骸落入獸人手中,請您送兄弟們一程吧!”
葉嘯擦乾眼淚點點頭,接過李修手中的火把,一咬牙,把火把扔在雪地裏,自己一招炎火將枯枝燒着。
“讓我葉嘯送你們最後一程吧!”
“若我能結束千年的戰役,活着回到聖地,必然會好好對待你們的家人!”
熊熊大火由近及遠緩緩蔓延,吞噬了那一張張年輕地面孔。
風雪深處,又多了新一批的英靈。
牛元吉道:“葉統兵,我們馬上就要撤離,但我們繳獲獸人的靈獸大馬難以馴服的,根本帶不走,這個該要怎麼處置?”
“還要怎麼處置?”葉嘯哼了聲,眼中冷芒閃過:“什麼都不能留給獸人!難以馴服就全部斬殺,獸人狠,我們就要比他更狠!!”7K妏斆
這句話彷彿要千鈞之力!
聖族衆人以往真沒見過這種聖族大將!
“好,就當如此!他奶奶的,我聖族之前就是吃了軟弱的虧!”牛元吉大叫了一聲,眼中鋒芒閃動,就拿刀衝向那羣獸人大馬。
獸人大馬果然名不虛傳,雖是經歷了戰火的驚嚇,卻仍然腳步穩健,蹄聲昂揚,眼神兇戾且驕傲。
只是隨着牛元吉一刀劈掉一頭,它們就驕傲不起來了!
看着上千獸人戰馬在眼前嘶鳴,牛元吉興奮地老臉通紅,像切白菜一樣宰殺獸人戰馬!
這是他做夢都想幹的事情,沒想到跟着葉統兵幹,終於實現了!
“也叫獸人看看我聖族的狠!”
海棠也不甘示弱,拿着黃金刀衝過去。
越來越多的聖族士兵跟上,一個個像對待敵人的規格對待這些坐騎。
瞬間,沖天的血跡映紅了天邊的夕陽。
葉嘯跨上火駒,看着眼前激情昂揚的將士,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濃濃的責任感。
“撤!!”
葉嘯大吼一聲,撥轉馬頭,率先撤退。
幾千人大軍跨身上馬,跟隨主帥身後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