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一切,在聖北將軍的帶領下,此刻就如此真實的生在眼前。
獸人的帳篷被一個個燃燒,沖天的火焰燃亮了天際,照亮了聖族戰士的臉龐。
聖族士兵奮力地歡呼,雄壯而激昂,他們的臉龐是如此的年輕,卻又蒙上了滄桑。
葉嘯特意落在最後。
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雖只有短短的時間,但看着海少爺和老牛率領五千將士浴血砍殺,他們那血紅的雙眼和激動的臉龐後面,掩藏了太多聖族人的悲哀和沉重。
葉嘯深深的理解着他們的心情,這一仗應該是屬於他們,屬於所有受苦受難死去的同胞。
他嘆了口氣跨上車去,卻正看見月淺那雙星眸,變得血紅,她那滾動的淚珠,蘊含着深深的仇恨,和無助的悲哀。
葉嘯取出月淺口中的破布,眼也不擡,也不說話。.七
月淺咬破了嘴脣,失控地向着他撲過來:“萬惡的聖族人,你也殺了我,殺了我吧!”
葉嘯沒理會她。
任由她對着自己拳打腳踢發泄。
只是他先天二層的力量,根本不是月淺能夠打傷的。
等她打累了,葉嘯纔不經意的揮揮手,將她推倒在一旁。
“想想獸人對聖族人舉起屠刀的時候吧,只有你活着,你才能感受這刻骨銘心的傷痛!”
“只有獸人真正的痛了,你們纔會明白戰爭的殘酷,厭惡戰爭,纔會真正的達到和平!”
“如果獸人還是不明白,那麼最後只有一個種族被徹底抹殺,才能停止這種無盡殺戮的悲痛了!”
月淺緩緩閉上眼睛,晶瑩的淚珠在眼角打轉,好久才緩緩落下。
“身爲獸人,我們只想爲自己族人謀取更大的幸福,難道我們錯了嗎?誰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力?”
她喃喃自語着,有一股難以訴說的迷惑和悲痛。
葉嘯哭笑着道:“那看來你還沒了解,今天這一切,就是你們獸人應得的!因爲你們總是自以爲是高人一等,制定了雙標,傷害了別人!”
月淺眼神冷冷道:“我們雙標?那你們聖族人爲了提高生活幸福感,不也是傷害了很多動物和生靈?霸佔了許多其他動物的地方?”
“總以爲高人一等的,是你們聖族人吧?那你們就不應該得到制裁嗎?可笑!”
葉嘯冷笑一聲,真一時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月淺又是大聲叫喚:“魔帥的想法,是你們身在富饒之鄉的聖族人永遠無法理解的!”
“我們獸人世世代代在這貧瘠的草原生存,那悽風冷雨的生活,不是身在其中,你怎能體會得到?”
“憑什麼天堂之地只有你們這些貪圖安逸、無心進取的聖族人能夠獨享?而我們勤勞勇敢的族人就只能被風雪和沙漠吞噬?我們獸人比你們聖族人低等嗎?”
“既然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獸人這麼做錯了嗎?”
“聖北將軍,人人都說你是聖族最聰明最強大的人,月淺只想問你,我們錯了嗎?”
他一直以爲這一戰,聖族是正義的!
但如今不那麼堅定的!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獸族以往對聖族人的屠殺,肯定不是正義的!
葉嘯搖搖頭,嘆了一聲道:“我也不和你在這裏鑽牛角尖了,既然你們獸人骨子裏認爲強大即是正義,那就看誰更強大吧!”
“確實!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存在公平,唯一公平的是,上天賜你有所長,也定會賜你有所短。”
“就像你們獸人力大無窮,單體無雙,但我們聖族人卻被你們團結,比你們更懂得集體的力量!”
月淺也陷入了沉思,彷彿進入了一條死衚衕。
她現在唯一清楚的是,戰爭若繼續如此持續下去,唯有一方滅族才能終結。
沒有誰是正義的,強大的就是正義的。
而這種正義也是他們自欺欺人的正義!
月淺思考了好一霎,才又咬牙道:“若照你這麼說,我的族人世代忍受這悽風冷雨、疾病寒苦,是因爲不夠你們聖族人強大?是我們活該的?”
“這麼說的話,那就是你們的思想不對了!是你們好喫懶做,天生有一種不勞而獲的思想!”
葉嘯大聲怒斥:“你以爲你們這片土地就是貧瘠的麼?錯了,大錯特錯!”
“這草原裏蘊藏了無數的寶藏,你們開發了嗎?你們發展你們的文明瞭嗎?你們努力了嗎?”
“你以爲聖族那些城池,文明都是與生俱來的嗎?那是聖族人千百年的智慧、努力的結晶!”
“你們獸人沒有這種文化,沒有這種努力的覺悟,就算聖族的土地被你們掠奪過去了,千百年後也一樣會變得和你們草原現在這般光景!”
月淺望着他,神色盡是驚訝,好像有一點想明白了!
葉嘯又是怒道:“你那麼聰明的女人,爲什麼在根本問題上想不明白?你現在還覺得你們族人的鮮血流得冤枉嗎?”
月淺看他一眼,撇過頭去,哼了聲沒有說話。
“你們擁有天然的條件,有很多的手段可以家致富,爲什麼一定要侵略別的種族才能活下去?才能獲得幸福感?”
“我告訴你,任何一個靠侵略的種族,註定都是不會長久的,希望你能聽得明白嗎?”
葉嘯越說越慷慨激昂,說完後還情緒激動轉過身去。
月淺沉吟了半天,才突然冷道:“你說得倒是動聽,你們的文明還不是建立在侵害了其他種族的權利、生命以及其他才換來的?我們獸族人這麼做,根本沒錯!”
葉嘯聽得頭皮麻,急忙擺擺手:“算了算了,你根本是油鹽不進,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簡直浪費口水,對牛彈琴!告辭!”
月淺也是氣得小臉發白,生氣道道:“對,剛剛就是牛彈琴!再見,別再來找我了!!”
兩人終於一左一右,像是吵架的情侶暫時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