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河流,蜿蜒徘徊,直往天邊而去。
湍湍的河水,細沙碧草、卵石游魚,清晰可見,歷歷眼前。
因爲冷熱明顯還有霧氣蒸騰,遠遠近近,朦朦朧朧,就像是傳說中的險境一般!
望着面前一切,所有人都癡了,眼眶漸漸溼潤。
“我們走出來了,我們真的從獸人都畏懼入骨的死亡沙漠中走出來了!”
牛元吉激動咆哮着,臉上沾滿黃沙塵土,和眼淚混在一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是啊,我們真的走出來了,葉掌門真乃神人也!我海少爺早就說過,只要跟着葉掌門,就總會有奇蹟發生!”
海棠哈哈大笑着拍馬屁,渾然忘了之前懷疑過葉嘯。
“哈哈,你這傢伙臉皮倒厚實的很!”
葉嘯也是打趣了一句,隨後望着身邊的關飛,關切道:“關飛,你覺得怎麼樣了?”
沙漠裏少水少食,艱苦自不用說了,關飛又正在重傷的恢復中,葉嘯最擔心的就是他了。
關飛臉色還有些蠟黃,身體仍然虛弱,不過他依舊捏着拳頭,用力的揚揚胳膊:“葉統兵,你看我這樣子,像是還有嗎?!”
關飛這樣子,又讓大家受到了鼓舞,哈哈笑了起來。
牛元吉拍着胸脯道:“關飛,你放心,待會兒牛大哥我就親自下河給你摸幾條大魚熬湯喝,把身體補回來!”
“啊?你?!”關飛掃他幾眼,笑道:“謝過牛大哥了。不過你那兩下狗刨我是親眼見過的,就怕你下了河,魚沒捉到,反而你叫魚給抓走了。”
衆人又是放聲大笑,身心愉悅。
戰勝沙漠的喜悅,不言而喻!
葉嘯又讓人統計了一下,五千人走進沙漠,只剩下4千人出來,存活率是八成!
這對於瘦人來說,已經是驚天奇蹟了,只是葉嘯並不滿意,覺得愧對了兄弟的信任,愧對了那些等着兄弟回去的家人們。
“葉統兵,你的水囊怎麼破了?”
關雲心細,望見葉嘯掛在腰間的水囊,急忙開口提醒。
“是嗎?”
葉嘯當即取出來看了一眼,沒想到還真是,分配水的時候,他好久沒去拿了,這水囊不知什麼時候破了他都不知道。
望着那水浪,他眼前驀然泛起月淺俏麗的面容。
這水囊是獸族女人親手相贈,更是她在沙暴中用生命搶回來的。
這一路上,要不是有這水囊和裏面的水,他怕是早渴死了。
“葉統兵,換一個大的吧,這水囊太小家子氣,現在咱不缺水了!”牛元吉急忙從身後取過一個,遞給他。
葉嘯卻沒有接,依舊看着月淺送的水囊,忽然搖頭笑道:“破就破了吧,就當作是個紀念,這可是我們征服死亡沙漠的見證,扔了太可惜!”
葉嘯又將水囊掛了回去。
大家也覺他說的有理,都紛紛珍藏自己的水囊,這要是能活着回去,這些東西都成歷史文物了!
下一刻,聖族將士們歡呼雀躍,爭先恐後向那清澈的河流衝去。
葉嘯搖頭一笑,目光不經意間看見一個美麗的倩影,就在也沒移開了。
在沙漠和草原交界線,站着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正是月淺!
她站在那裏不言不笑,神色盡是傷感,血紅的夕陽將她美妙的身形拖成一道長長的影子,孤寂而又高傲。
她看着死亡沙漠吁嘆連連,連這麼恐怖的沙漠都被聖族軍征服了,這是天要亡獸人的徵兆嗎?
牛元吉見狀,趕緊湊到葉嘯身邊,小聲道:“葉統兵,你是不是怕那女人跑了?我馬上派人去將她抓回來,這女人她逃不掉的!”
葉嘯苦笑搖搖頭,示意他別亂來,就讓月淺自己靜靜。
經歷過沙漠,月淺現在就算要走,他都不想抓她了!
二十來天的沙漠奔波,不僅身體難以喫消,就連心靈也飽受摧殘,大家都需要一個恢復期。
葉嘯命令大軍就地駐紮,歇整兩曰!
此令一下,營地頓時一片歡騰,此情此景,讓葉嘯想起了小孩子盼到過年的樣子。
不知道大家都怎樣了?
雪下,小葉子,星璇,嫋娜,雨淅,還有一隻不肯出來相見的冰澈仙子,你們都還好嗎?
聖地軍駐紮的地方,就是北陵海岸。
淌過前面的山脈,就能直面獸族大本營北陵渡。
“穿過沙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到達獸族大本營了!做夢沒想到,我們聖族軍隊真的還能來到這種地方!”
聽葉嘯講完形勢,海棠重重的一拍地圖,激動滿面通紅!
“哈哈,看海少爺這樣子,好像馬上就想和獸人決一死戰啊?不如我們馬上就啓程?”
千辛萬苦,都來到這種地方了,老牛其實也很想快點和獸人來一場大決戰。
要麼死,要麼活着成英雄回去!
只是海少爺馬上擺擺手:“那可不行,多難得來來到這種美麗的地方,怎麼都要玩兩天才去拼命!不然太虧了!!”
他這富商兒子市儈的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很快,河邊散落着潔白的帳篷,裊裊炊煙緩緩升起。
魚兒的香味很快飄入鼻孔。
野菜配魚,對於這羣餓昏了的飢漢,無異於山珍海味,大家都爆戳了一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岸邊點起了篝火。
葉嘯也要下去洗個澡,沖洗沙漠的風塵,一下水感覺到溪水衝擊身體,頓時感覺渾身舒暢無比。
葉嘯泡了半個時辰左右,全身心得到放鬆,正要往回游去,卻聞不遠處撲嗵一聲輕響。
岸邊漆黑一片,但葉嘯的眼力,依舊隱隱能看見幾塊大礁石的輪廓。
聲音便是自那裏傳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鬧出的響動。
葉嘯是個心細的人,當即潛入水下,直往岸邊游去。
等他從水裏冒出頭來,離那礁石便只在咫尺,只是他小心翼翼的左觀右看,卻愣是半天沒有現異常。
難道是我聽錯了?
他心裏正在疑惑,又聽到撲嗵一聲,一塊碎石砸入水中,在他身前綻開一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