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元吉雙手持刀,東張西望警惕說道。
葉嘯也很納悶,獸人圍而不攻,任由他們來到城門口,一切都太過詭異。
兵者,詭道也!
越是平靜,葉嘯就越是警惕!一股無形的壓力,似是千鈞重擔壓在心頭。
不僅是他,就連牛元吉、海棠也感覺不太對路子,額頭上也沁出了層層汗珠。
“看,那是月淺的轎子!”
牛元吉突然指手叫道。
無數獸人的保護中,一頂金色大轎子緩緩的跟在他們身後。
微微拂動的紗幔,寂靜無聲。
沒有人看到月淺的身影,卻能感受到她平靜的呼吸,白袍軍師沉默的可怕,誰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良久,她才嘆息道:“聖北將軍,談判之日,我弟弟要少了一根頭髮,瘦了一兩,月淺定然帥領10萬獸人鐵騎,將聖族殺個雞犬不靈!!”
這話一落,衆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了!
聖族人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個目光都投向葉嘯,難道他們真的還能活着回去?
葉嘯沉默片刻,也是露出一絲驚訝的弧度,笑着道:“龍點睛是我的徒弟,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和引導他的,白袍軍師請放心!”
月淺又是沉默良久,才咬牙道:“待我記憶恢復之時,就是我們談判之日,獸族和聖族是死戰至滅亡,還是永停干戈,就看我究竟丟失了什麼!”
說完一句任性的說話,這個女人就讓人撤了。
看着獸人騎兵慢慢散開,聖族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曾經想過100種死法,卻沒想到最後,他們還能活着離開瑤池窟?
“走!”
葉嘯一刻不敢停留,月淺是個女人,女人都會情緒化的,在這呆多一秒,他們殘存的兄弟性命就會多一分危險。
夜色漸漸散開。
聖族人的殘餘部隊,剩餘不到兩千人。
殘破的城門就在身後,獸人的屍體橫七豎八,落馬的聖族將士也早已停止了呼吸。
火光、血跡、殘肢斷臂,昨夜大戰的痕跡歷歷在目。
葉嘯獨自一人行在最前,心情沉重。
昔日那那一張張曾朝夕相處的年輕火熱的面龐,如今已經不在身邊。他猶記得許多的聖族將士,至死仍是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這裏不是聖地,這裏是冰冷的他鄉!
無數的聖族忠魂,將就此長眠在獸人的土地上,永世難歸故里。
想到這裏,葉嘯心裏無限愧疚,淚流滿面。
“葉掌門!葉掌門……”
海棠的聲音突然在後面傳來,看到葉嘯正在哭泣,他也沒空安慰,而是告訴他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昨晚破城,我們全靠得到一個白衣天仙的幫助,但她好像也耗盡了真氣,然後我攻入王宮時,看見她從南邊飛走了!”
白衣天仙?
冰澈仙子?!
哎喲媽!葉嘯猛拍腿,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人,馬上吩咐:“原地駐紮,等我回來!!”
說完,縱馬飛奔。
要不是冰澈仙子,他們怎麼能殺入瑤池窟?要不是仙子,他也死在王宮了!要不是仙子,他們這些人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冰澈仙子!”
“冰澈仙子!”
葉嘯也不管這裏還是獸人地盤,放聲高呼。
王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他的叫喚也換來一聲呼喚。
“葉嘯!”
葉嘯擡頭一望,天邊好像有白雲飄過。
“嘯嘯,對不起——”
一隻溫熱溼潤的小手緊緊拉住他,大馬身後坐了一個人,似與他的心跳同一頻率,和他融爲一體。
冰澈仙子靜悄悄抱着他,輕紗覆蓋了面頰,看不清她的傾世容顏,卻無損於她的絕世芳華。
“怎麼了,爲什麼說對不起?”
葉嘯驀然一驚,急急轉過頭來,卻見仙子美麗的眸子滲出濃濃的疲憊。玉額上還隱隱有些虛汗,在漸起的晨暉中,閃着晶瑩耀眼的光澤。
似冰澈仙子這種人,終生苦修,修爲深厚,又怎會如此必備流虛汗呢?
這點點的汗珠,已讓葉嘯覺察了她的異樣。
驚駭之下,葉嘯一把揭開她面紗,卻見水冰澈晶瑩如玉的臉頰慘白如雪!
葉嘯嚇得趕緊抱住了她,眼神盡是驚慌:“冰澈仙子,你這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快告訴我!”
水冰澈微撫着他雜亂的頭髮,微笑嘆息:“昨夜一戰,我已竭盡全力,卻依然無法挽回很多聖族兄弟的性命!對不起,要是我再強一點,聖族的勇士就不用長眠在這種地方了!”
葉嘯聽得心酸無比,緊緊抱着她,滾燙的眼淚從臉頰落到她肩膀上。
冰澈仙子雖然武功高強,但再厲害的武者,也敵不過雷霆萬鈞的軍隊!
千軍萬馬中,個人所能發揮的力量終究有限的,望見仙子自責的眼神,葉嘯痛從心來,急急安慰:“這怎麼能怪你?戰士陣上亡是最高榮耀,打仗就是這樣的,那些聖族兄弟不會怪你的!要怪也是怪我這主帥無能!來,我幫你恢復——”
“你不要擔心!”水冰澈趕緊阻止他,她知道葉嘯現在的體力,比她也好不了,輕聲道:“我趕着爲月淺施術,昨夜又劈破城門,再用陣法困住小魔帥,這都耗費了些許真氣,只是有些疲累,只要好好歇息就好了!”
她雖說的輕描淡寫,葉嘯卻瞬間就明白了。
記憶消除、力破城門,禁錮魔帥,哪一件事不是驚世駭俗的?即便仙子是先天三層的驚世大能,也承受不住啊!
“冰澈仙子,現在你不許動了!”
葉嘯霸道地將她抱起,放在馬背上雙手呵護着。
仙子面紅耳赤,低聲驚叫:“你做什麼?快放下我,叫人看見了會笑話的!而且……我……我又不是你妻子!”
“誰敢笑?從今天起,我就要照顧你一輩子!!”
葉嘯咬着牙哼了聲。
這個霸道的男人,仙子失笑了,心裏甜蜜無比。
漸漸的,兩人回到聖族殘軍,見四周無數的眼光直直射過來,冰澈仙子心裏有些羞赧,急忙將面紗遮緊了!
眼見快要離開瑤池窟進入腹地草原,水冰澈卻滿臉悲傷道:“葉嘯,我們怕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