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隱匿法則的波動，他相信比奇絲能感覺到他的到來。
夜晚漆黑如墨，些許燈光映照着天台。
艾瑞斯靜靜地盯着通上天台的階梯，一位披着紅色浴袍的女人，緩緩走了上來。
“晚上好，新神先生。”
比奇絲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她已經將舊神最落魄的一面暴露了出來，此刻她無異於赤身露體。
“我可以幫你成爲新神，但你必須向我支付報酬。”
艾瑞斯崇尚公平交易的原則，他不會無緣無故幫助一個陌生的神靈。
“這很合理……你需要什麼？”
比奇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微笑着望向面前那位高大帥氣的身影，下意識地扭動着腰肢。
“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艾瑞斯面無表情地看着那一具黝黑而性感的身體，心裏沒有絲毫的波動。
他不喜歡這種女人，這沒得商量。
“你知道的，新神的首領只有一個，那就是世界先生。
我會將你帶到他面前，前提是你得替我看着這個陣營裏的其他神。”
艾瑞斯微笑着，但他的眼眸裏沒有半點溫度。
“合作愉快。”
比奇絲露出了她自以爲最美的微笑，但面前那位新神卻絲毫不爲所動。
“你最好別想着背叛新神，世界先生的強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如果你試圖用你那匱乏的大腦去揣測他，那麼恭喜你，你會很快消失在這片大陸上。”
艾瑞斯神情嚴肅地警告着她，對於一位變節的舊神，不能一味懷柔，否則她會又一次背叛。
“你嚴肅的樣子可愛極了。”
比奇絲笑着上前，她擡起手輕輕地拂向艾瑞斯的臉龐。
“你似乎沒聽懂我說的話。”
艾瑞斯一把攥住了她的脖頸，一簇金色電弧從他掌心綻放。
“我…明白……放…過我。”
比奇絲黝黑的面龐變成了紫紅色，她能感覺到那簇電弧中潛藏的狂暴氣息，她終於明白這不是在開玩笑了。
“希望如此，你要知道，我遠比世界先生仁慈的多。”
艾瑞斯緩緩將她放了下來，他鬆開手，溫和一笑。
比奇絲跪倒在地，她捂着脖頸，不斷咳嗽，她已經開始忌憚起那位尚未謀面的世界先生了。
“既然交易已經達成，那麼我就先走一步了。
放心吧，會有人來找你的……”
艾瑞斯俯視着她，身形緩緩消散。
比奇絲擡起頭，她望着那涌動的雲層，沉默良久。
這是舊神的悲哀，當昔日萬人敬仰的神明變成無人問津的存在時，他們不得不犧牲些什麼，以此來換取存活的機會。
星期三深知這一點。
正因如此，他纔會處心積慮挑起新神與舊神之間的戰爭。
從維京人入侵美洲的那一天起，星期三就來到了這片大陸，並且再也回不去了。
戰爭會讓他變得格外強大，但這樣的時候不多見，獨立戰爭算一次，美墨戰爭算一次，南北戰爭也算一次。
除此之外，美國境內再無戰爭，星期三的神力因此而衰減，他厭惡和平。
星期三坐在駕駛位上，對着身旁的矮妖說道。
“影子還有大半年才能出來，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動手？”
斯威尼啃着炸雞，順手將一塊雞骨頭丟出了窗外。
“新神已經開始動作了，你很清楚，那個新來的傢伙可不是善茬。
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壯大力量，而影子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星期三左手抓住方向盤，右手從肯德基紙袋裏抓了一根雞腿。
“可憐的勞拉！”
斯威尼嚼了一塊雞米花，戲謔地笑了笑。
“說起來，你真的有把握能戰勝他嗎？”
斯威尼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星期三的神色，他知道這個老混蛋忌憚艾瑞斯。
“這是個愚蠢的問題，瘋子。”
星期三咧嘴一笑，他再一次將手伸進了肯德基袋子裏。
“你以爲我是什麼？炸雞之神嗎？我會用無窮的風暴和最殘酷的戰爭殺死他。”
星期三擡起眉毛，望向天空，兩隻烏鴉飛回來了。
“我們需要先和火精靈匯合，我有預感，戰爭就要來了。”
他望着前方的分岔路，猛打方向盤，朝着另一個方向去了。
斯威尼深深地注視着窗外，樹上停着的兩隻烏鴉正嘎嘎鳴叫。
“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有多少個情報來源。”
斯威尼轉過頭，望着前方的公路喃喃。
“你不會想知道的。”
星期三微笑着搖了搖頭，他目光深邃，這是個不能說的祕密。
……
伏爾甘工廠，又一批軍火被運了出去，這代表着武器之神的神力將再一次壯大。
艾瑞斯看着規模越來越大的遊行隊伍，嘆息着搖了搖頭，隨即朝着工廠內部而去。
廠房裏工人不多，這是條半自動的流水線，只需要有人操縱機器，就可以源源不斷地製造子彈。
艾瑞斯將視線鎖定在高處平臺上，不出所料，伏爾甘依舊在那兒揮動錘頭，他彷彿不知疲倦爲何物。
“讓我看看是誰來了？”
伏爾甘把錘子扛在肩頭，他笑着望向地面。
艾瑞斯對着他招了招手，朝着鋼鐵階梯走去。
無論是新神還是舊神，都不會肆無忌憚地將神力顯露在世人面前。
這是舊神沒落的原因之一。
艾瑞斯一步步登上階梯，終於來到了平臺上。
他注視着伏爾甘地背影，這個身材矮小的老頭正專心致志地工作着。
“只差最後一步了。”
伏爾甘雙手捧起那把通紅的劍胚，將它緩緩放入了水裏。
嗤～～
高溫使得水汽不斷蒸騰。
艾瑞斯的視線鎖定在水中。
伏爾甘將它撈了起來，他仔細地觀察着這把長劍——光滑如鏡的劍身，銳利難擋的劍刃，古老而神祕的劍鍔。
這是一把罕見的神兵利器，它擁有着弒神的威能。
“幸不辱命，這是我打造過最強大的武器了。”
伏爾甘右手託着劍柄，左手託着劍身，將它交給了艾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