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便欲離去,卻見到紅妝公主門外牌匾,不由驚呼道:“誰敢這麼大膽,竟然寫着餘小莫與狗不得入內?這豈不是將餘兄和狗一般看待?”
他看向餘小莫,後者臉色極黑:“你還是快滾吧!不會說話可以把舌頭割了!”
“嘿嘿嘿!”季康訕笑,“我的舌頭另有大用,還割不得。餘兄你繼續,我先告辭了。”
夏紅妝呆坐在牀前,面容憔悴,哀莫心死。
固然,她回去求救時間耗了太多。昨日回到客棧,她請求皇族供奉出手相助,卻被大皇子夏文無故阻攔。夏紅妝甚至對夏文怒而出手,才讓後者妥協,帶走一個修爲偏低的供奉,去錢府營救餘小莫。
卻不曾想餘小莫竟真和那異域女子成親洞房,夏紅妝心痛欲絕。
她覺得餘小莫欺騙了她,他根本就是想要娶那異域女子,將她騙走後便無人可阻。
早在出發之前,夏紅妝便打定主意,要與餘小莫保持距離,爲他和詩雨之間讓路。沒曾想餘小莫竟然背叛詩雨,選擇一個異域女子,才讓她如此生氣!
夏紅妝是這樣認爲的。
哪怕餘小莫在門外等候再久,她也絕不會出去一見!因爲她對餘小莫沒有任何抵抗力,怕他強勢闖入心扉,乾脆避而不見。
餘小莫還在等候,逐漸日落時分。
“餘公子,天色近晚,你還是先回房休息吧!紅妝公主若要見你,奴婢自回過來相邀。”一個丫鬟不太忍心餘小莫一直等候,須知他在京城,也是大名鼎鼎的天學第一人。
餘小莫一笑:“無妨,崇州氣候四季如春,夜裏也不冷,我可以繼續等候。”
丫鬟搖頭一嘆。
等到月明星稀,丫鬟便又去問道:“餘公子,夜裏公主也不會出來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餘小莫搖頭:“我不會回去的,你無需再勸我了。”
丫鬟終於忍無可忍,哀求道:“公子若不回,我們就必須在這守夜,我們只是普通丫鬟,公子還是放過我倆,讓我們去睡覺吧!”
餘小莫尷尬,他原以爲這兩個丫鬟是在好心提醒他回去睡覺,結果自作多情。
“兩位若想睡覺,儘管去睡便是,我餘小莫行端坐正,絕不會趁你們不在,便去打擾公主。”
丫鬟們懷疑地打量他,似乎不信。
“我以人格擔保,若是趁你們,”餘小莫指天發誓,發到一半停了下來,問道,“對了,還不知兩位姑娘如何稱呼?”
左邊丫鬟白了他一眼:“奴婢小青。”
“奴婢小白。”
餘小莫點頭,便接着發誓道:“若是我餘小莫趁着小青小白兩位姑娘不在,闖入公主廂房,那我餘小莫便……”
小青頗爲活波,接口道:“那你便是小狗!嘻嘻。”
餘小莫莞爾:“好,那我便是小狗。”
“嗯!”小青打了一個哈欠,“我早就熬不住了。”
說完便和小白一起,跑進隔壁房內睡覺去了。
只剩下那皇族的老者供奉,似乎昏昏欲睡。
餘小莫等了一個時辰,四下打量確定無人後,便靜悄悄朝紅妝公主廂房走去。
突然,一隻枯老手掌擋在他身上。
餘小莫嚇了一跳,原來是那皇族供奉攔住了他。
“夏老?”餘小莫還記得老者尊姓,和國庫裏那位老者姓氏相同,“你還沒睡呢?”
夏老眼裏隱約有一絲鄙視:“你不是發誓說進去是小狗?”
“汪?汪汪?可以了不?”
餘小莫恬不知恥,夏老被他打敗了,無語地看着他,一時竟不知道怎麼辦。
過了良久,夏老才鬆開手臂,不再阻攔:“餘小子,我從小看着紅妝長大,聽說你是在蘇州和她結識的?”
餘小莫點頭,聽得夏老繼續說道:“紅妝從小,便乖巧懂事,惹人疼愛得緊,但也正是太懂事了,年幼時少了太多樂趣。別人小孩在撒嬌玩樂,她卻在苦讀經書,故而長成大姑娘後,也沒有幾個朋友。”
“她一直以來,性子便偏冷淡,對哪個男子都一般無二,從無交好,也不知道你這小子有何魅力?竟能惹得她如此牽腸掛念,昨夜裏哭的傷心欲絕,更是我從未見過。”
餘小莫心痛,連忙道:“還望前輩能准許小子過去,勸慰公主一番。”
夏老點頭:“我本不願攔你,心病還需心藥醫,紅妝因你而痛哭流涕,自然該由你讓她重開笑顏。”
“多謝前輩成全!”餘小莫連聲道謝,不再耽擱,準備從窗戶翻進去。
“等一下!”夏老叫停,餘小莫看去,卻見廂房正門已經打開,原是夏老出手,無聲無息便開了門。
餘小莫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笑容,朝着夏老豎起了大拇指:“夏老,你這一手無聲開鎖之術,怕是多少採花大盜夢寐以求的。”
“這混小子,還不快滾進去!”夏老罵道。
餘小莫終於進了廂房,只見夏紅妝坐在桌邊。正直直盯着他,眼裏盡是幽怨。
“你進來幹嘛!出去!”夏紅妝聲音有些沙啞,倔強地偏過頭,不想看餘小莫一眼。
“嘿嘿!”餘小莫乾笑兩聲,好不容易纔進來,怎麼可能出去?
“紅妝姐姐還沒睡呢?”他尷尬地打了一聲招呼。
自己在外面想方設法要進來,卻不曾想紅妝姐姐還未入睡,恐怕對他在外舉動一清二楚。
夏紅妝依舊不願看他,撅起嘴道:“這大晚上你不去陪你正門妻子,來我這裏做甚?”
“姐姐有所不知,我昨日真只是逢場作戲呀!那錢老虎太過霸道,只能出此下策,假意拜堂,你看,我脫身以後,立馬便來找你了。”餘小莫露出一絲冤枉神色,委屈道。
“哼!不想聽你鬼話,誰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夏紅妝道。
“我餘小莫所言句句屬實,”他不由得指天發誓,“若有造假,便……”
“便怎樣?”夏紅妝打斷道,“你便是小狗嗎?也不知是誰這麼不要臉,大半夜都還在外面學狗叫!”
餘小莫訕訕一笑:“若是能見姐姐一面,學學狗叫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