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仰天長笑，但恐怕出不了門就會被打斷雙腿。
有人說腿斷了可以爬着出去呀？那就連手一起打斷。
早朝進入正規，百官就國計民生各個方面，向夏帝一一彙報。餘小莫聽得不停點頭，不是聽明白了，而是瞌睡撐不住了。
餘小莫感覺有人推了他一下，連忙醒神，見夏無極正臉色陰沉地看着他。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又睡着過去，夏帝點名不應，身後官員好心把他推醒。
“餘大人，不知你對此次北地雪災之時，如何看待？”夏無極處於怒氣爆發邊緣，盯着他問道。
“額……”餘小莫眼珠一轉，連忙回答，“既然是雪災，想必受災羣衆缺衣少食，朝廷可以派人多送些棉衣棉被，粗糧細作之類過去，可以緩解災情。”
“你說的這些，早有戶部麾下修煉者隊伍送去，朕問的是如何根治！北地那羣雪怪，越來越囂張了，凌雲劍宗位於北極劍州，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年年求助與朝廷。餘大人不知可有何良策？”
餘小莫這才清醒，修仙世界的災害自然不同於普通世界，雪災也並非普通雪災，似有精怪做亂。
夏無極一而再把話題往他身上引，想必是打着讓守夜人出行查看的主意，他連忙回道：“下官初領守夜人，未建寸功卻得聖眷賞識，惶恐不安，此次便讓守夜人成一小隊，隨戶部隊伍同往劍州，仔細探查精怪一事，爭取知己知彼，到時一勞永逸，解決精怪作亂之事。”
夏無極這才點頭，放過了餘小莫。
餘小莫舒了一口氣，睡意全無，老老實實站着聽大臣們和陛下扯皮。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夏帝離開，卻被一太監攔住，言稱陛下有請，還望餘大人移步。
他不由頭大，難道夏帝還想秋後算賬？但沒有選擇，餘小莫跟着公公去了偏殿。
夏無極正閉目沉思，他一進殿，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餘小莫被看得一個激靈，連忙鞠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夏無極點頭：“此去北極劍州之事，讓凌辛無帶隊前往即可，你在京中，另有要事。”
餘小莫點頭，好端端的他也不願去劍州，臨近過年，天寒地凍，劍州更是發生雪災，不用想也知道冷得可怕，京城雖然也冷，但家中美侍相伴，不僅幫忙洗沐，還會暖牀，肯定比出徵北極劍州好無數倍。
“不知陛下讓下官留京，所爲何事？”
夏無極又細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你可知當年紅妝爲何被髮配蘇州，不得入京？”
餘小莫心裏一滯，暗道難不成和當年往事有關？他連忙回答：“臣不知。”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紅妝姐姐被流放了三年，最近被夏無極強勢召回，百官頗有爭議，但也無人敢觸黴頭。
至於背後緣由，便不知道了。
夏無極點頭，繼續道：“三年前，朕還只是大皇子，先帝尚且在位……”
他語氣逐漸深沉：“當年和我一樣，深受先帝喜愛的還有三皇子夏無道，無道他纔是真正的驚才絕豔之輩，二十五歲便已成五品劍修，當時連先帝都許諾過，以後皇帝之位，可讓與無道。”
餘小莫聽得專注，這時候三皇子被人刺殺，那最大得利者便是大皇子夏無極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夏帝一眼。
後者見到他的目光，並未動怒，反而一笑：“不錯，當初所有人看朕的眼神都和你一樣，所有人都認爲，朕就是罪魁禍首，爲了帝位，不惜弒殺自己的弟弟！”
“但那時候紅妝站了出來，她和詩雨，我們三人一母同胞，她知道我絕不會因爲皇帝權力，做出這種天地不容之事，但那時候證據都指向皇后府，府中只有我們三兄妹同居。她便站了出來，替朕擋下了所有攻訐，承認三皇子是她派人所殺！”
“最終一切落幕，先帝痛失愛子，便欲將紅妝處以極刑，以儆效尤！卻被我母后用自己換了紅妝一命，她，她願意替紅妝受刑，才換了紅妝被流放蘇州，不準入京。”
“後來有大妖作祟，先帝戰死沙場，才換得了九州大陸一時安寧。朕也才順理成章，做了皇帝。”
“當年若是沒有紅妝，恐朕已鋃鐺入獄，哪還有如今帝位？故而如今朕才冒大不韙，接她入京。即便如此，朝中依舊有不少舊臣，他們並不認可紅妝抵罪，依舊一口咬定是朕弒殺無道，並不服朕，言說朕的皇帝是竊取而來，品行不佳，非天子之選！哼，一派庸臣！”
餘小莫這才明白，爲何總感覺夏無極有時掣肘頗多，原來還有背後這麼一層原因。
“陛下是想要？”他隱約猜到了夏無極的想法，但還是問了出來。
夏無極深深看了他一眼：“當年三皇子被殺害，其中必有幕後黑手，這幾年來，朕忙着安穩朝政，騰不出手來查證真相，正好如今守夜人成立，朕便交於你第一項任務：徹查當年三皇子被殺一案，朕許你便宜行事，所有人膽敢阻攔，可先斬後奏！”
“果然！”餘小莫心中暗道，連忙點頭。
“臣必不服陛下重託！”
這個任務他只能接下，哪怕他對三年前之事一無所知，也知道時間過去這麼久，恐怕很多痕跡都已不再，想要查案困難重重。但此事不僅關乎夏無極的帝位是否名正言順，還關乎紅妝姐姐的名聲！
夏無極點頭：“朕也知此案裏面頗多極其複雜，便不要求守夜人查案時限，你只需要心中有數，儘快便好，這是守夜人的第一個任務，希望你不要再如往日那般疲懶，連早朝之上，也能入睡！”
“額……”餘小莫尷尬撓頭，想要辯解一二，卻被夏無極隨手打發，不願聽他狡辯。
離了皇宮，餘小莫眉頭皺起，這案子說起來輕巧，其實不好查呀！畢竟三年過去，多少證據早已消散一空，又該從何查起？
餘小莫一陣頭大，想着還是先去看看紅妝姐姐吧，他覺得受害人可能需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