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檔—(零號絕密檔案) >第42章 想喫天鵝肉的癩蛤蟆
    我小姨的字跡我太熟悉了。

    這是一個異常愛美的女人,什麼事都追求完美,在寫字這件事上,我小姨幾乎是在最求一種極致。

    她的字娟秀中透着一股靈氣,流暢中流露出一種絕對的自信。我太熟悉我小姨寫的字了。

    看着信箋上熟悉的字體,我抑制不住內心涌動起的激動情緒,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涌出來,禁不住地要流淌出眼眶,信箋上的字跡也瞬間在視線裏模糊了。

    我顧不上看信箋上寫的內容,而是拿着信箋眼淚婆娑地朝耿衛華問道:“真的是我小姨交給你的?”

    耿衛華卻說:“你先別顧着激動,先看看上面寫的內容再說。”

    在耿衛華的提示下,我抹了一把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纔看清楚信箋上寫的內容:

    同志,你們內部有奸細,我的外甥就拜託你照顧好他了。必要的時候,他們是會對我的外甥直接下手的。拜託了!

    信箋上的內容很短,而且字跡跟我小姨平常寫的字比起來略微顯得有點潦草。很顯然是草草急就的。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對小姨字跡的辨識和確認。

    我從信箋上的內容裏並沒有感覺到自身的危險處境,倒是感覺到我來小姨對我一如既往的關心和掛念。於是我的內心涌動起的波瀾越加激烈,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禁不止撲簌簌而下,就像六月間下的雹子一樣滴落在信箋上。

    耿衛華這時用正常的語氣朝我說道:“信箋上的內容你看清楚了?”

    我點頭。

    耿衛華卻趁我沒留意的功夫,順手把信箋從我手裏拿了回去。

    我頓時一急,伸手要從耿衛華的手裏搶過信箋,並說:“這是我小姨寫給我的信,你給我……”

    可是耿衛華似乎早就料到我有這麼一手,用另一隻手一把捉住我伸過去要搶他手裏信箋的手,力道極大,我連絲毫反抗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這明明是你小姨寫給我的便條,怎麼就變成寫給你的信了?上面起首的‘同志’兩個字,分明就是對我的尊稱嘛。”

    將我的手死死捉住的耿衛華一臉正經地說道。

    看得出,耿衛華不知道偷偷地把信箋上的內容看過多少回了,不然他是不會對信箋上的每一個字的內容都這麼熟悉的。

    “可是,這是我小姨寫的信。她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會是給你寫的信?這分明就是寫給我。只不過是讓你轉交給我罷了。”我邊要掙脫耿衛華的掣肘,邊申辯道。

    我的橫不講理讓耿衛華失去了耐心,捉住我的手順勢將我一推,我一個踉蹌就退出去好幾步遠。

    耿衛華這纔不慌不忙地又將信箋摺疊好,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衣兜裏。

    我怒目圓睜地盯着耿衛華,覺得這傢伙把我小姨寫的這張便條看得這麼重有點不大正常。

    揣好了信箋的耿衛華這時又換了正常的語氣朝我說道:“你小姨寫的字是真漂亮啊!看着咋就這麼舒服呢?果然是書香門第出來的,這樣的女子還真的不多見。”

    耿衛華話裏透露出的對我小姨的欽佩是發自肺腑的。

    可我現在依舊沉浸在耿衛華不把我小姨寫的信箋交給的怨憤情緒之中,不理會耿衛華說的話,而是依舊忿忿不平地盯着他。

    耿衛華似乎根本不計較我對他的這種態度,又朝我說道:“你小子其實應該感到踏實才對的。你想,你小姨能夠趁我本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張便條放在我的衣兜裏,自少說明一點,她現在處境是沒有任何危險的,行動也是絕對自由的。所以,在人生安全這一塊上,你就不用爲她擔心了,你說是不是?”

    我依舊沒有理會耿衛華說的話,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之中不能自拔。

    耿衛華見我還是這麼一副態度,眼神變得兇狠起來,狠瞪了我一眼地說道:

    “不把你小姨寫的這張便條給你,是怕你弄丟或者泄密了。其實你也應該感覺出來了,我們目前趟的這股渾水很深很複雜,你小姨寫過便條給我這件事還真得對外保密咯。而且,這個是可以作爲以後的直接證據的。至於是哪方面的證據,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準。所以,你千萬別朝一邊想了,把老子的一番好意當成驢肝肺了。再說,你小子怎麼就這麼小氣?我不就是拿了你小姨寫的一張便條嗎?我還能……算了,老子都懶得說你了。”

    停頓了一下,耿衛華又接着說道:“你小姨確實是長得漂亮哈!”

    我曰!

    我一下子就似乎看到了耿衛華的身子後邊露出了一小段真實的狐狸尾巴。

    這傢伙不會是惦記上我小姨的美貌了吧?所以才愛屋及烏地跟我兜上這麼大的圈子而且不把我小姨寫的信箋給我?

    這傢伙有戀物癖?

    我對我小姨的某些事情是相當敏感的。

    一直以來,我對我小姨身邊的年輕異性都是相當排斥的。總覺得在我小姨身邊轉悠的年輕異性沒安什麼好心。

    所以,耿衛華這傢伙後邊這句看似不經意說出的話,我一下子就從這句話裏嗅出了很不一樣的味道。

    於是我看耿衛華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在我凌厲眼神的直視下,耿衛華似乎也意識自己剛剛不經意說出的這句話有點泄露了自己的私密行藏,於是不能自圓其說地朝我說道:“我就是……就是客觀地評價一下你小姨而已,沒有另外任何別的意思,你小子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髒心爛肺的!”

    耿衛華越描越黑的話越加暴露了他那不光明磊落的真實內心。

    於是我毫不客氣地朝耿衛華說道:“誰髒心爛肺的誰知道。”

    我這乾脆而且簡單的幾個字朝耿衛華回擊得極其有力量,這對內心陰暗的耿衛華來講幾乎是字字珠心。

    耿衛華一下子就沉不住氣了,朝我發狠般地警告道:“你再朝歪了想老子,信不信老子當場就把你小姨寫的這張便條撕了?以後你的死活老子也不管了!就當老子從來沒接到你小姨寫給我的這張便條。”

    “算了,你別越描越黑了。都是爺們兒,誰能騙得了誰?做賊心虛的表現。聲音越大越掩蓋不了你的心虛。什麼叫欲蓋彌彰虛張聲勢?這就是。再說,喜歡一個人也沒什麼錯,天底下癩呵蟆想喫天鵝肉的人又不止你耿連長一個。你這樣的癩呵蟆,我小姨的身後邊排着一個加強連呢!你根本就排不上號……”我嘲笑般地朝耿衛華說道。

    耿衛華被我不留情面的話擠兌得一下子漲紅了臉,瞪着一雙傻子似的眼珠子,盯着我。

    這傢伙直接被噎得無話可說了,有點作聲不得的意思……

    而我的心裏一下子就釋然了,也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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