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檔—(零號絕密檔案) >第130章 不是原來的我了
    有這老傢伙呆在這屋子裏,我感覺就像是有一條冷冰冰的毒蛇蜷縮在屋子裏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般,稍不留神就會有被它咬上一口的可能。

    老道見野小子稍微安靜了下來,繼續告誡野小子道:“別動啊!讓我看看你究竟傷在哪兒了。”說着又朝一旁的萬老道說道:“你過來幫我搭把手。”

    萬老道嗯了一聲,上去幫老道把也小子的手摁住。

    老道騰出手來,朝野小子的身上踅摸了過去,然後將野小子的左腿高高地捉了起來,驚訝地說道:“這小子的腳底板怎麼會劃這麼大一個口子?裏面的肉都翻出來的,傷口裏泥巴都塞滿了!可千萬別遭破傷風了,要是遭了破傷風,誘發敗血症,那可就神仙都保不住他的命了。”

    雖然我看不見這野小子腳底板的傷口,但是聽老道用這麼誇張的語氣進行描述,肉皮子有點發麻。

    停止唸咒語的二孃也湊過去瞧野小子的傷口,嘖嘖說道:“這小子也真夠蠻的,居然沒叫喚一聲。深得都該見到骨頭了!還真是野蠻人啊!”

    “得趕緊把他傷口裏的泥巴清理出來纔行啊!要是感染化膿就糟了。這山高路遠的,一時半會兒有給他大不了破傷風的預防針,如果再遭了破傷風,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這娃兒的小命了。”老道有着急地說道。

    “怎麼清理,裏面泥巴都塞滿了。總不能用東西在傷口裏捯飭吧?他能受得了?”二孃說。

    聽了二孃的話,我的肉皮子越加發麻。

    老道把小孩子的左腿放下來,然後出門,一會兒手裏多了一根細小的竹管,又讓二孃去找了一把菜刀,將竹管的一頭削尖了,吩咐二孃用手死死把小孩子的左腿捉住,然後就着瓢裏的水,含在嘴裏,用竹管將水吹成一條水線,朝野小子的傷口處沖洗進去。

    我看見野小子又粗又黑的眉毛擰成了一個死結,上牙死咬住下嘴脣,竟然沒有哼哼一聲,只是身子在不時地輕輕抖動!

    和野小子並躺在一起,我心裏還真就生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悲愴感。

    野小子在竭力忍受着腳底板傷口被水線沖刷出的痛苦,側着臉,烏漆漆的大眼睛不轉眼地盯着我。

    我分明看見有迷濛的水汽在野小子的眸子裏聚集。

    野小子疼得快掉淚了。

    就憑野小子緊咬牙關不發出一聲哼哼的毅力,我就對該對這野小子刮目相看。

    這可是有點刮骨療傷的味道啊!

    此時的我真的很想將手伸過去,把野孩子的手牢牢攥住,用手掌傳遞一點點鼓勵的信息給他。

    可是,我現在不能動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野小子獨自忍受着疼痛的煎熬!

    也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野小子的手這時朝我的手伸了過來,而且一把將我的手抓住。

    就在我的手掌心和野小子的手掌心貼在一起的那一瞬間,我猛地感覺手掌心被什麼東西膈了一下。

    野小子的手裏原來一直攥着一個東西!

    原來野小子並不是要抓住我的手不放,而是分明是要把他手裏攥住的這個東西往我的手心裏塞。

    野小子是要朝我轉移他手裏的東西?

    我立馬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野小子。可是野小子已經將手從我手裏抽離了出來,那個小物件卻遺留在了我的手心裏。

    也幸好野小子的右手原本就和我的左手捱得很近,要不然他還真不能把這個小動作完成了,因爲他的兩條手臂都是被萬老道死死捉住的。

    野小子搞的這個小動作竟然騙過了所有的人。

    我唯一可以判斷的是這個小物件是一個方形的物件兒,像一塊小小的鐵牌。

    既然野小子用這麼神祕的方式將這個物件轉移到我手裏,這說明野小子一定是遇到了啥過不了的坎了,而這個物件對他來說又極爲重要!

    這是對我滿滿的信任啊!

    我立馬感覺我的手心下蓋着是一個很厚重的物件,而不是一塊小小的鐵牌。

    老道足足用嘴吹了三瓢冷水,終於把野小子傷口裏的泥土沖洗乾淨,然後用一塊布將野小子的左腳給裹了,總算是手術成功。

    而我心裏卻無形中增添了一種負擔,因爲怕手板心蓋住的鐵牌被人發現了。

    這時,萬老道鬆了捉住野小子的手,朝老道說:“道長,這小孩既然已經醒過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把他交給你們照看他了,我還得趕路呢!”說着就要開溜。

    老道明知故問地朝萬老道說道:“哦?這小子原來不是你的什麼人?”

    萬老道訕笑道:“哪兒會是我的什麼人?我也是從一片林子里路過,看他昏倒在一塊岩石邊,就順帶救了他。”

    “原來是這樣啊!”老道還在裝神弄鬼的。

    萬老道慌着要離開,說:“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把這孩子交待到你們手裏,我也就放心了。”

    老道卻不知好歹地朝萬老道說道:“小孩子交給我們沒有問題,要不你也吃了飯再走?”

    萬老道客氣地朝老道說道:“不了,不了,我還要趕幾十裏山路,估計就現在動身,也得到天黑纔到得了家。就此別過。”

    說着萬老道轉身就朝門外走。

    萬老道剛一走出屋子,二孃也慌了神,說:“我也得去找瓊池小姐了。”說完腳跟腳地攆了出去。

    我這才朝老道說道:“道爺,他真的就是萬老道!”

    老道居然朝我說道:“你都能看出來未必我看不出來?就你聰明!”

    “原來你早就知道啊?你是認識萬老道的……”我立馬對老道另眼相看了,並用審視的眼神盯着老道說道。

    老道情知自己的話無意中露了馬腳,慌忙搪塞道:“我哪兒認識什麼萬老道?你說是萬老道,我就只有順口跟住你說咯……”

    “……再說,你還真以爲我是個草包道長啊?小子,就你這狗眼看人,還嫩了點!”老道朝我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對我的不屑來。

    既然這個疑是萬老道的傢伙已經離開了,我一隻懸着的心也稍微地放鬆了下來,同時也有了跟這個老道說閒話的心情,於是呵呵朝老道笑道:“道爺,你怎麼能說我是狗眼看人低呢?這不是也怪你嗎?誰叫你這條老狐狸隱藏得那麼深呢?就我這點道行,能看出你的真章嗎?”

    我變得有點油嘴滑舌的了。

    可這根本就不是我原先的說話風格。

    我對自己突然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懷疑,這種對自己的懷疑來得很突然,令私底下的我有種猝不及防的詫異……

    我會不會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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