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瓊芳卻用仇視的目光死盯着岩石後面那叢棕紅色的毛髮。
只要頂着那叢棕紅色毛髮的腦袋一露頭,蔡瓊芳就會朝着那顆腦袋毫不猶豫地施放出早已經在弓弦上被拉得滿得不能再滿的毒箭。
此時,頂着一叢亂蓬蓬的棕紅色毛髮,疑是野人的傢伙,躲在岩石背後一動不動。
這傢伙似乎對危險有着迥異於常人的敏感!
而小孩子般嚶嚶的哭聲卻在岩石的後邊一直沒有停止,就像是欠口喫的,被餓得直哭……
就在我想再次說服蔡瓊芳把她手裏的弓箭放下來的時候,頂着那叢棕紅色毛髮的疑是野人卻陡然間從岩石的背後現身出來了。
於此同時,只見他的手裏高舉着一個渾身光着着的幼童,並朝着蔡瓊芳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
當我看到從岩石背後終於現身出來的這個疑是野人的傢伙時,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的我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我是完全被震撼住了。
因爲這傢伙足足有兩米四五以上的身高,渾身上下長着稠密的棕紅色的體毛,只有面部光潔,五官清晰,但是卻扁鼻闊口的極其醜陋。
粗大的四肢以及壯實的身軀暗示着這傢伙有着極強的攻擊性。
這傢伙乍一看去和一頭大猩猩很像,但卻絕對不是大猩猩,而是人!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這傢伙就是傳說中的野人!
是我父親和柳敏壯夢寐以求都想見上一面的野人。
特別是柳敏壯,爲了尋找野人,他不惜九次深入到神農架,五次差點連命都搭上。
在震撼的同時,我再次朝蔡瓊芳說道:
“把箭放下,你不能激怒他!你這樣用箭對着他是對他的一種挑釁,他已經感到了你對他形成的威脅,放下箭,讓他走,他也許只是路過……”
我是真的擔心蔡瓊芳用她手裏的毒箭把眼前的這個野人給射殺了。
但是,蔡瓊芳對我的話卻充耳不聞,依舊將手裏的毒箭對着野人,只是眼睛裏的淚水流淌得越加的洶涌,幾乎是順着她的臉頰在嘩嘩地流淌……
而被野人高高舉起的幼童,此時卻在野人巨大的手掌裏扭曲着弱小的身體,拼盡全力地掙扎着哭吼起來,發出哇哇的淒涼聲音聽着令人心悸……
野人的手裏怎麼會有一個幼童?
這是我此時生出的最大的疑問。
而正是野人手裏的這個幼童,成了威懾住蔡瓊芳遲遲不敢將手裏的毒箭朝着野人射將出去的根本原因。
幼童成了野人手裏威懾蔡瓊芳的砝碼!
野人和蔡瓊形成了對峙之勢。
此時,蔡瓊芳盯着野人高高舉起的幼童,眼神裏除了仇恨,居然還有柔軟的悲傷……
我越加不明白野人和蔡瓊芳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私人恩怨。
難道蔡瓊芳被這個野人也當做了獵物?
如果蔡瓊芳被眼前的這個野人當做了獵物,她用毒箭對着野人的時候,表情爲什麼又會如此的仇恨悲傷?
作爲旁觀者的我,從蔡瓊芳和野人的這場對峙中,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蔡瓊芳是跟這個野人有過遭遇的,而且,蔡瓊芳似乎還受到過這個野人不小的傷害。
這很顯然是一種冤家路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遭遇。
但是,既然是冤家路窄仇人相見的遭遇,蔡瓊芳爲什麼又遲遲不將手裏的毒箭朝着野人射去。
難道僅僅是以爲野人的手裏攥着一個幼童?
而野人手裏的那個幼童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於是我再次朝蔡瓊芳說道:“蔡瓊芳,你聽我的,我不管你跟他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你必須得放他走。你已經嚇着他了,但你千萬不要再激怒他……他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野人……”
儘管我心急如焚,可是蔡瓊芳依舊沒有迴應我的提醒,還是一動不動地用毒箭對着野人瞄準。
我是真的擔心蔡瓊芳會冷不丁地朝着野人施放出她早已在弓弦上拉得滿滿的這支毒箭。
這可是真正的一個野人的活體標本啊!
這時,野人突然將手裏的幼童換了一種姿勢。
他居然用兩手分別抓住了幼童的兩隻腳,將幼童倒着提溜起來,舉過頭頂,朝着蔡瓊芳發出一陣陣帶着某種情緒的聲音。
他在用手裏倒着提溜的幼童跟蔡瓊芳談判?
他要當着蔡瓊芳的面將倒着提溜的孩子一撕兩半?
想到野人手裏的幼童將要面臨的血腥命運,我再次朝蔡瓊芳大聲喊道:“趕緊把你手裏的弓箭收起來吧?他會把手裏的小孩子撕碎的!你會害死那個小孩的。”
我急得都快上去將蔡瓊芳手裏的弓箭搶奪下來了。
然而,依舊將手裏的弓箭對着野人瞄準的蔡瓊芳,這時卻突然大聲朝我哭喊道:“他手裏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我是孩子的媽!他在賭我不敢朝他射箭!他在賭我!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懂!”
聽到蔡瓊芳的哭吼,我頓時就石化在當場了!
難怪蔡瓊芳遲遲不敢對着野人放出利箭,原來,野人手裏的幼童是蔡瓊芳的骨肉!
是她跟二狗的骨肉還是跟蔣鳳楠的骨肉?
“那你更應該將手裏的弓箭放下啊!不然他真的會把你的孩子撕成兩半的……你沒看出來嗎?”回過神的我朝蔡瓊芳說道。
“我要讓他把我的孩子留下……”蔡瓊芳這時變得固執而又倔強!
“放他走!”我再次朝蔡瓊芳怒吼道。
我已經從野人邪惡的眼神裏看出了原始的憤怒!
可是蔡瓊芳卻朝着我同樣歇斯底里般地大聲怒吼道:
“你讓我放他走?你知道他是因爲什麼跟蹤到這裏來的嗎?他是來帶我走的!我如果不用箭對着他,他就會上來把我帶走的!你知道嗎?他根本就不是你說的什麼野人,他就是個魔鬼!”
聽到蔡瓊芳的怒吼,我打了一個愣神,盯着蔡瓊芳。
此時早已經淚流滿面蔡瓊芳臉上全是委屈和悲慼的淚水。
看着蔡瓊芳如此悲憤,我一下子變得冷靜下來。
“爲什麼?他爲什麼要一路跟蹤我們?爲什麼要帶你走?”我朝蔡瓊芳問道。
蔡瓊芳這時朝着我說出了一句令我更加難以置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