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我一個猛子潛入水裏以後,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的這個行爲有多冒失和魯莽。
因爲迷魂凼裏的水太過寒冷刺骨。越是天氣炎熱,這迷魂凼裏的水溫就越低,幾乎已經降到了冰點。
其實我預先應該知道迷魂凼裏的水溫有多低的,因爲我之前已經有過在迷魂凼裏潛水的經驗了。當時就差點腿肚子抽筋。
可是,因爲好奇心的驅使,也因爲想盡量地躲避楊晨露和蔚巴託以及伍子胥,不想被他們用猜忌甚至是鄙夷的目光盯梢,所以我忘記了前車之鑑的經驗教訓,一個猛子扎入了迷魂凼裏。
透骨的寒氣一下子將我身體裏的每一條血管都刺激得使勁地收縮了一下,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同時繃緊了。
我一度打起了退堂鼓,有了要回到岸邊甲板上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我剛纔出的糗事,又立馬放棄了打道回府的念頭,因爲我是太怕看到楊晨露對我露出的那種鄙視的眼光了。
關於和瓊池獨處一室這件事,這回我是真的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即使瓊池衣着完整地熟睡在牀上,而且楊晨露他們也不可能從瓊池的身上找出我圖謀不軌行爲齷齪的嫌疑,可是,經過伍子胥剛纔的這麼一攪合,我卻比被抓了個現行還令人感到不齒。
試想一下,對着一個熟睡的年輕貌美的女子,我這麼平白無故地在褲子裏留下了那種玩意兒,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我好端端的一個大老爺們,就這樣在楊晨露的心目中變成一個變態了!
我搞不明白的是,自己怎麼偏偏就會做出這麼一個荒誕的怪夢!還和金色巨猿兩個……
我邊朝着水底潛入,邊情景回放似的把剛剛經歷的事件倒着朝前面捋,越捋就越捋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反正就知道自己最後只能面對一個結果——那就是楊晨露那一關我肯定是過不了。她從此以後不把我鄙視到極點纔怪。
這件事上,我真的是太冤枉了!
誰沒有過青春期的衝動?只不過我把絕對的隱私暴露在了衆目睽睽之下了而已……
這可真夠倒黴和扯淡的!
當我潛入水底有十幾米深的時候,這個深度的水溫卻變得相對要暖和起來。
剛剛經歷了透骨般寒冷的水溫層,一旦進入到這樣的水溫層,渾身一下子就變得暖和起來,原本已經快被凍得凝固住的血脈,在一瞬間的功夫就有恢復到了原來的流速上來了,已經變得有點僵硬的四肢也活泛了起來。
而我看到的那種螢火一樣的手電的光亮也越發的準確清楚了。
事實上,我看到的的確是五六個潛水着手中手電直射而出的光柱。
這五六個潛水者最起碼應該下潛在二十幾米至三十米的水下,這在一般人看來,已經屬於是絕對的深水區。而我距離他們起碼還有十幾米的高差距離。
如果是普通之人,能夠下潛到二十幾米至三十米的深度是根本不可想象的。首先是水下的壓力就足以讓一般的人喫不消的。
所以,我完全可以大膽的推測出,在我下面的這五六個潛水者,很有可能是穿了專業的潛水服的,而且,他們手裏的手電也是潛水用的專用手電。
儘管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但是我有這方面的粗淺常識。
五六個打着手電的潛水者當然不可能發現潛入水裏的我,他們似乎正藉着手電的光在水裏尋找着什麼。
我在他們的上面悄無聲息地跟蹤了一陣子,感覺他們不是在尋找藏在蘆葦根部的那一箱箱軍用器械。
如果這幾個神祕的潛水者是爲了尋找藏在蘆葦根本下面的那一箱箱軍用器械,是根本不用潛入得那麼深的。
他們顯然是在水裏尋找另外的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隻身潛入水裏的我正開始猶豫需不需要最終靠近這五六個潛水的傢伙時,身邊卻突然出現了水情的變化。
我可以很明確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以快得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從我的身邊急速劃過……
而且是一個大東西!
開始我以爲是一條几十上百斤的大魚,但憑我在水裏的經驗,我感覺到的這東西從我身邊急速劃過時產生的水流變化,又不像是大魚劃過時應該產生的水流變化。
而且,這東西劃過時的速度顯然要比大魚劃過時產生的速度大得多。
就在我正自詫異的時候,突然看見處在我下面深水處的一隻手電的光,驟然間以快得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朝着水底呈直線狀的陷落……
而另外幾隻手電的光明顯的出現了慌亂的跡象,紛紛朝着快速陷落的那隻手電照射過去。
在幾隻手電光的聚焦下,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我纔看見是那個被楊老師喊作羅茨的水下怪物,正拽住一個穿了潛水服的人朝着漆黑一片的水底深淵墜落……
幾隻手電打出光,照射的距離畢竟有限,拽着潛水者的急速墜落的羅茨瞬間就消失在了幾隻手電光的聚焦下……
很顯然,那個潛水者很可能就此葬身水底,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
看到在水裏如此兇狠的羅茨,我的心裏也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這才覺得我與羅茨在水裏有過一次的短兵相接,羅茨對我是手下留了情的。
剩下的那幾個潛水者顯然也意識到了極度的危險,紛紛調轉方向,統一朝着一個逃生的方向潛水而去……
而在這幾個逃生者的手電雜亂光影裏,我猛然間看見有一條扭曲着身子的又大又長的水下生物,從手電雜亂地交織在一起的光影裏,驚鴻一瞥般的閃過。
迷魂凼的水下果然有大型的不明水下生物。
我立馬意識到這水情不明的迷魂凼裏確實不能久呆,於是逃命般的急速上浮……
等我上浮出水面的時候,甲板上空空如也,楊晨露和蔚巴託以及伍子胥都沒有出現在甲板上。而那間瓊池熟睡着的房間,門依舊是關着的,但卻從小窗戶裏露出了燈盞的光。
很顯然,此時的楊晨露和蔚巴託以及伍子胥都在房間裏,或者他們正在收集着我的作案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