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楊晨露的話,我有種匪夷所思的震驚。

    “蔚巴託?爲什麼會是他?這……怎麼可能?”我朝楊晨露問道。

    “怎麼會不是他?又怎麼不可能?蔚巴託就是一個感情騙子!他騙取了你小姨的感情!也只有他纔有可能把你的小姨騙到虯龍池裏去。而你的小姨……”楊晨露欲言又止地把後邊的話給停住了。

    “我小姨怎麼了?”我朝楊晨露追問道。

    楊晨露看着我,似乎內心經過了很大的掙扎和猶豫,眉間籠着的一層陰雲也越加的濃重,輕輕輕嘆了一口氣地朝我說道:“你小姨真的從來沒有跟你提起過她的那些事情?”

    我當然知道楊晨露說的那些事情指的是我小姨的兒女私情。

    事實上,我對我小姨的那些事情還真的是一無所知,我小姨也從來沒有跟你透露過任何這方面的信息。

    所以,在我的心目中,我的小姨不光漂亮,而且如同聖女般的聖潔。

    “我和我小姨真的從來不說過這方面的事情。也許是因爲輩分的原因……”

    聽了我的話以後,楊晨露才說:“你小姨無論從家庭的教養和個人智慧睿智上,我都非常欽佩她。但,唯獨在蔚巴託這個人身上,她就是個傻子……”

    “你爲什麼說我小姨是個傻子?”

    “因爲她愛上了一個她根本就不該愛的人,而且執迷不悟。”

    “你是說蔚巴託?”

    “還能有誰?”

    聽了楊晨露的話,有些一直存在於我心裏的疑問頓時便撥雲見日般的豁然開朗起來了。難怪第一次遇見蔚巴託,他對我的小姨會這麼熟悉。

    於是我朝楊晨露問道:“楊老師,你的意思是我的小姨一廂情願的喜歡蔚巴託,但是蔚巴託不喜歡的我小姨,是嗎?”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少,你小姨相信蔚巴託是喜歡她的。如果你小姨沒有這種自信和執着,她也不會在沒有婚姻作爲基礎的前提條件下,爲蔚巴託生孩子。作爲你的小姨思想觀,如果不是病入膏肓地愛上蔚巴託,她是不會甘願揹負這種令人不齒的難聽罵名的。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生下的這個孩子,可是一個私生子啊!”

    聽了楊晨露的這番話,我的驚得差點頭髮絲都立起來了,失聲般地驚呼道:“你說什麼,我小姨生下的孩子是蔚巴託的?”

    楊晨露盯着我,很慎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蔚巴託親口跟你說的?”我仍舊感到不信地朝楊晨露問道。

    楊晨露說:“你小姨臨盆的時候,徐婆婆就追問過你小姨這孩子是誰的。可是你小姨就是打死也不說。徐婆婆知道你小姨的性子犟,也就沒有過多地追問。現在蔚巴託在這裏蹊蹺地露面,而且你小姨又在虯龍池,我才終於確定,你小姨生下的那個孩子是蔚巴託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小姨從蔡銘源那兒失蹤出來,就是跟蔚巴託祕密在一起的……”

    聽了楊晨露的話,我一時間有點作聲不得。

    楊晨露這時又說道:“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所擔心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小姨能夠跟她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應該從心底裏祝福她。我現在擔心的是,在你小姨跟蔚巴託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線上,她們之間和她們之外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的小姨,對蔚巴託是完全不設防的……”

    “楊老師,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又有點聽不懂了?”我朝楊晨露問道。

    “你當然聽不懂,因爲自少到現在爲止,你還是一個局外人。”楊晨露說道。

    “可是,既然我的小姨都爲蔚巴託生下孩子了,爲什麼蔚巴託還要把她騙到虯龍池裏去?”我又問道。

    “這也是我想要搞清楚的。”楊晨露說道。

    “我要殺了他!”我這時咬牙切齒地狠聲說道。

    楊晨露卻冷笑一聲地說道:“事實上你殺不了蔚巴託。你不具備這個能力!”

    “大不了同歸於盡。”我意氣用事地說道。

    “同歸於盡?”楊晨露又冷笑了一聲地朝我說道:“夏志傑,你還真是天真。我老實跟你說吧,即使你想要殺掉蔚巴託,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楊晨露居然衝我一條眉毛地說道:“因爲……我也喜歡蔚巴託,而且喜歡的程度一點也不比你小姨的遜色……”

    楊晨露莫名其妙的話一下子就把我石化在當場了,我眼前這個同我小姨一樣有着絕色容顏的楊老師,居然和我的小姨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還完全有可能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蔚巴託的身上究竟有什麼魅力,竟然和讓我的小姨和楊晨露同時陷入進去。

    這……這究竟是怎麼了?

    見我一副錯愕的樣子,楊晨露又朝我說道:“我的話你應該聽明白了吧?所以,你千萬不要動這樣的歪心思!一邊好好給我呆着!”

    我從楊晨露的話裏聽出了一絲挑釁的意味。

    我剛和楊晨露拉近的內心的距離一下子又被拉開了。

    我原本以爲可以通過楊晨露找到解救我小姨的辦法,沒想到她跟我小姨之間居然是情敵的關係。

    甚至……中間還加塞着一個同樣姿容綽約風韻猶存的——耘嬢?!

    在這迷魂凼裏,我還有刻意相信的人嗎?

    “你們可真噁心!”我心直口快直抒胸臆地朝楊晨露唾棄般地說道。

    沒想到楊晨露對我說出的這句就像是啐在她臉上一口濃痰般的話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連要從臉上把這口濃痰抹下去的願望也沒有,而是又用挑釁的口吻朝我冷笑一聲地說道:“你是說你的小姨嗎?”

    楊晨露的這句反擊一下子就把我堵得啞口無言了。

    於是楊晨露又朝我笑道:“夏志傑,在我眼裏,你根本還是個沒有經歷過人情世故的愣頭青小子,男女之間的事情你沒有經歷過又怎麼會懂?所以,罵人的話別一張嘴就來。如果你經歷了,就不會這麼義憤填膺的……幼稚!”

    我這才領教了楊晨露柔中帶剛綿裏藏針的話術的厲害。

    “好了,該說的話我已經跟你說了一些了,有機會的話,我也許還會跟你說一下我和你小姨以及跟蔚巴託之間的事情。不過不是現在。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還是那個問題——那就是我們中間必須要有一個人想方設法地出去通風報信……”

    我的軸勁兒這時上來了,說道:“要出去也只能是你出去,在我小姨沒有從虯龍池被救出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迷魂凼半步的。而且,伍子胥也跟我說了,虯龍池就在迷魂凼的下面。即使你幫不了我,我一個人也會下去救我的小姨的……”

    楊晨露聽了我的話以後,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陰沉詭異起來,她盯着我看了一陣,然後惡聲朝我斬釘截鐵般地說道:“滾出去!”

    我沒想到楊晨露會朝我突然間說出這三個與她的氣質和素養完全相悖的字兒來,有點猝不及防地隨聲問道:“你說什麼?”

    “我叫你從這間屋子裏滾出去!”楊晨露怒聲朝我說道。

    “滾就滾!”我小聲嘟嚕了一句,然後走出了房間。但是我沒有弄明白的是,楊晨露爲什麼會像個神經病似的毫無徵兆的突然翻臉,而且朝我下了逐客令。

    難道……臆想症和神經病同時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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