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真想踹他兩腳：“趕緊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必須請我喫頓大餐，不然老子一個字沒有。”
“好好好，不就一頓飯嗎。”
徐正不是小氣的人，更何況這個節骨眼上陳凱沒跟他劃清界限已經稱得上仗義了。
陳凱說：“何偉拿出不少證據，有你在工地簽單的料款結算單，用量與實測對不上。還有你報銷的費用清單，你他孃的怎麼想的，進公司第一個月就報銷三萬多？平均一天一千多，你沒少往自己兜裏揣錢吶。還有這個月的……”
三萬多？這都是少說了，可沒有一分錢進了徐正的腰包。
要問這錢哪去了，一部分是何偉的，還有一部分是劉衝的。這兩個牲口，變着法的搞錢，公司快成他們家的小金庫了。爲了不留下把柄，自然是讓徐正這種臨時工徐正簽字。
不過徐正也不是傻子，知道這麼幹違規又違法。錄音拍照沒少留證據，真要開除他，兩位副總也得跟着脫層皮。
“開除我的結果公佈出來了？”如果以公告的形式公佈出來，天王老子來了也無力迴天。
“這倒沒有。”陳凱搖搖頭。
“那就好。”徐正鬆了口氣。
“好？”陳凱撇嘴：“按照何偉的意思，把你開除了這事就算完了。可王詩韻不幹，非要往深處查，要追究你的法律責任，所以這事還懸着。咱可都學過，你這是職務侵佔，往大了鬧能把你送進監獄，你這輩子也就完了。”
徐正暗暗心驚，自然知道其中厲害，往近處說自己有牢獄之災，往遠了說，一旦掛上案底，徐正的大學白上了，建造師的證也廢了，這輩子再也吃不了這碗飯了。
心亂成一團麻，萬分後悔，當初何偉與劉衝讓自己在那些單子上簽字的時候就不應該答應，自己怎麼就不能有點男人的骨氣呢？何必爲了討好領導搞這些小動作。
思前慮後，徐正很快冷靜下來，把整件事捋一遍，心裏發着狠，攤上決堤這麼個事算自己倒黴，可讓他喫啞巴虧堅決不行。
“要死也得拉兩個陪葬。”徐正說。
陳凱說：“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或許開除對你有好處呢？”
“我丟了工作，你養我？對我還有好處？你出生的時候產婆把你的腦子當胎盤扔了？”徐正急匆匆的要上樓，他要找何偉理論理論。
“我說你這嘴……忒他麼損了！”陳凱一副我說不過你的表情，拉着徐正又說：“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王詩韻調到咱們分公司來當一把手擋了何偉劉衝兩人不少財路，雙方正憋着勁想把對方搞死呢。”
“神仙打架，倒黴的是我這個臨時工？”徐正肯定不服，更何況好處在哪呢？
“你不想想王詩韻爲什麼非要一查到底？”陳凱說：“她是想讓你把何偉咬出來，如果能捎上劉衝就更好了。”
徐正眨眨眼，陳凱分析的一點沒錯，204出事是個契機，徐正是雙方的棋子與砝碼。
站在客官的角度來說，何偉提出開除徐正是最優解，徐正滾蛋啥麻煩都沒了。
說到底徐正的死活沒人在乎，一個當炮灰的臨時工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主動把責任攬下來，讓何偉跟劉衝破財免災。”徐正咧嘴壞笑。
陳凱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何偉開的條件你不滿意，那你就去找王詩韻聊聊。”
“聊聊怎麼把我自己送進監獄？”徐正撇嘴，剛想誇陳凱鬼點子多，這會又給他出餿主意。
不過，是不是餿主意還不好說，如果能這麼做，至少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陳凱嘿嘿壞笑：“沒事，到時候兄弟給你送飯。”
“滾犢子！”徐正白了他一眼。扭頭瞄見前臺的蘇娜正看過來，徐正問：“你看上前臺大胸妹了？想玩玩還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陳凱一臉警惕的說：“怎麼，你也看上了？”
徐正可沒興趣，蘇娜那張臉，颳了一層膩子粉似的，一層又一層。消瘦的身型卻有保齡球般雄壯的本錢，除了長得不咋樣還真有點童顏那啥的味道，符合陳凱的一貫胃口。
“我有自知之明，沒你帥也沒你活好，我哪配得上蘇大美女，跟你搶不是自取其辱麼？”徐正小聲說：“哥們給你支個招，今晚十點，你去醉夜練歌房找一個叫飛飛的姑娘，明天蘇娜就是你的人了。”
“醉夜練歌房？聽着名字挺正規的哈？”陳凱撓着鼻尖，嘴角勾起壞笑：“哎，你別急着走啊，那個飛飛跟蘇娜有什麼關係？”
“她們是好朋友，好的像一個人似的，你去了就知道了。”陳凱幫自己，徐正也不好看着他跳火坑。
蘇娜好像窮瘋了一樣，白天上班晚上化名飛飛在夜店做公主，陪喝陪唱，至於是不是陪睡徐正就不清楚了。
徐正上樓，先在自己的辦公桌裏找了個本子，翻開看了幾眼。
徐正冷笑，誰還沒點證據，門也不敲闖進何偉的辦公室。
何偉不知在幹什麼缺德事，聽見門聲慌亂的把電腦扣上，看到是徐正，臉色一沉：“滾出去。”
“何副總，別急着趕人吶，我這有點東西你肯定感興趣，如果你看完了還讓我滾，我馬上就按照你說的姿勢滾。”徐正大模大樣的坐下，把本子往桌上一扔。
徐正的流氓做派真把何偉整的有點懵，皺了皺眉，疑惑的拿過本子翻了幾頁，臉色越發的深沉，一拍桌子站起身：“你敢記我的黑賬？這也算證據？你以爲就憑這個破本子就能威脅我嗎？”
“一個破本子肯定不能當證據。我說的是們的通話錄音，你交代我的那些東西，全在這記着呢。哦，對了，上次幫你把電腦捎回公司，在路上我順便拷貝了一些數據，好像是在F盤。”徐正搖搖頭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呲牙笑：“還有，那個叫董春蘭的戶頭是你老婆的吧？以後往裏面存錢要小心些，銀行的小票也趕緊扔了。我在你的包裏看到不少，何副總，我上墳都不敢燒那麼多，心裏一激動，全都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