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徐鳳珠聯繫徐正:“晚上七點,你到東北菜館,我們一起喫個飯,我給你介紹個人認識。”
徐正剛想問見誰,徐鳳珠就追了一句:“回家換身乾淨衣服,把自己收拾好,別邋里邋遢的,帶點小禮物,要給人留下個好印象……”
徐正想到一個詞:相親!
“姑,相親就算了……”
徐鳳珠沒給徐正說話的機會:“行了,你就聽我安排就行了。”
徐正愣了好一會,徐鳳珠是不瞭解自己啊,自己是缺女人的樣子嗎?
徐正不想去,不過……
父母過世,也就這個姑姑對他好,與半個母親無異。
無論是不是願意,徐正都得去,就像那些走形式相親糊弄家長的青年男女一樣,他也需要走一次程序。
徐正在想,要不要帶楊瑩去徐鳳珠那喫頓飯,知道自己有女朋友就不會爲他的婚事操心了。
但最終,徐正還是放棄了,他與楊瑩還遠沒好到見家長的那一步,甚至兩人如今都算不上戀愛關係。
拉拉手就是戀愛了?徐正連臉都沒親過,上一回親了下耳垂,楊瑩就不高興一個勁掐。
嘆了口氣,如果袁蓉在國內就好了,她一定非常樂意充當徐正的臨時女友見家長。
沒準見着見着就成真的了。
繞着工地轉了一圈,徐正就在琢磨怎麼解決與馬扈的問題。
人真的會變得,在徐正的印象裏,馬扈不是這種性格。
“徐正。”陳凱招呼徐正過去。
徐正過去一看,溝槽裏有兩隻土狗正在交尾,事辦完了,正屁股對屁股,警惕的看着徐正兩個。
徐正踢了陳凱一腳:“你啊,就對這些玩意感興趣。你要是不同意這門婚事你就親自下場,跟那隻美若天仙的母狗比劃比劃。”
“去你大爺的。你這是把我當狗了。”
徐正說:“別那麼說,我對你可比對狗好多了。”
陳凱笑:“晚上喫狗肉鍋?”
徐正不是不喫狗肉,但卻不會喫這種土狗。
徐正是真被訛怕了,一旦動了這兩隻哮天犬,二郎神突然蹦出來,老子這狗是名犬,你得賠錢,要這樣徐正哭死的心都有。
徐正問:“你有沒有合適的人,懂工程,會調度,最好也會做預算。”
若是眼下,徐正可以把馬扈開掉,累點也不焦心,工地上就這麼點活自己幹就行。
可鄧博新剛提過368項目,徐正搞點活幹也不難,對一個助手的需求就更迫切了。
砌牆堆石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但社區的建設就不一樣了。
就拿澆砼來說,用多少的鋼筋,如何綁紮,間距多少,主筋副筋怎麼配比……
每一步都有規範,跟圖紙稍有出入就有可能出大問題。
這還只是社區工程的其中一項。
工人懂個啥,也不能什麼都依賴技術員,人家沒拿你的工錢,也不見得願意伺候你。
就算遇到個熱心腸的技術員,一旦他也說錯了怎麼辦?
“下定決心要把馬扈弄走了?”陳凱笑:“他早就該走了。就今天早上,來到工地就啥也沒幹,他的剷車冒着煙等了半個多小時。”
馬扈的五噸鏟,一個臺班一千八,半個小時就是一百多塊錢白扔。
徐正爲什麼找馬扈來工地盯着,就是爲了儘可能的避免丟丟撒撒,如今,他已經開始監守自盜了。
徐正點上一根菸,把煙盒扔給陳凱:“有沒有合適的人?”
“你看我行不行?”陳凱嘿嘿笑,半真半假的說。
如果徐正給他一萬,他真能辭職來幹。
在東城分公司一個月四五千,跟着徐正一個月一萬,傻子才做選擇題。
什麼?在公司交保險有未來?現在的年輕人,誰會想這些,升職加薪,全是公司領導嘴裏的一張大餅,活在當下,就先管好當下,今天的飯沒喫飽,會有人想明天麼?
陳凱的業務能力沒的說,但徐正是絕不會用他。直接拒絕肯定不行,話說的太直白會得罪人。
“你?”徐正回身指着兩條狗開玩笑說:“你下去把那隻母的辦了,就算你入職,工資待遇由你定,如果辦不到,那可不是我不仗義。”
“哎,別走,辦那隻公的也行。”徐正拉住要走的陳凱,笑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陳凱看向兩條狗,眼神無比掙扎。
那隻公狗與他心意相通似的,嚇得不停的向後挪,陳凱這廝極有可能不顧廉恥跟它搶媳婦。
“行了行了,不開玩笑了。”徐正趕緊說:“我覺得你已經想好了人選。”
徐正冒了一腦門冷汗,所幸,陳凱給自己留了點做人的尊嚴,沒真的解開褲腰帶衝下去。
“人倒是有,不過你怎麼感謝我?”
“只要人合適,我請你一條龍。”徐正挑了挑眉毛。
陳凱秒懂,嘻嘻哈哈的又摟住徐正的肩膀:“巴林,你還記得麼?”
徐正點頭,這個人不熟但卻記得,之前跟徐正一起入職的一個小夥子,只是第二天就再沒見人影。
陳凱說:“他是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遠到我都不知道八竿子怎麼打上的。之前他嫌公司給的錢少,去了另一家公司,現在乾的不太順心。工作能力是沒問題,就是脾氣臭了點。”
脾氣臭到什麼程度?看老闆不順眼也按住罵一頓?
“你推薦的人我信得過。不過……”
陳凱接過話茬,懂徐正的意思:“不過你不想給那麼多錢,一個月六千怎麼樣?”
徐正點點頭,擺出一個只有你最懂我的表情。
先把人弄來幹一個月試試,不行再換,徐正長記性了,可不會直接開高薪,就比如馬扈,人養肥了,卻不真心實意的給自己幹。
“下午我就叫他來,你們聊聊怎麼樣?”
徐正說:“下午我有點事,明天吧。”
事聊好了,徐正又望着兩隻狗:“你說我們是不是在看現場直播?”
“肯定是啊。”陳凱哈哈笑。
徐正說:“要不你上場把氣氛再哄起來。”
“那要看徐老闆給多少錢了。”陳凱比劃着數錢的手勢:“給我十萬,別把我當人。”
“我去,你是真不要那張碧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