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還真不錯,除了長不好莊稼幹什麼都行。”
徐正打量着環境。
不遠處就是一級路,交通便利,而且沿海這一片也沒什麼車,來往港口高速的運輸車輛走起來相當便捷。
一處海邊的鹽鹼地,也只能長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野草。
確定了大致位置,徐正招呼巴林往回走。
之所以施工之前來一趟,徐正只是看看環境而已,有沒有不方便施工的點。
把巴林送回去,徐正又開始無聊,想了想,去找孫剛喝會茶。
走進孫剛店裏,孫剛的母親坐在桌後打瞌睡,撐着下巴腦袋一垂一垂。
徐正不動聲色,悄悄離開。
距離也不遠,徐正就像去給章珊新租的那個房子看看。
之前章珊給徐正發來消息,說她準備趁章浩開學之前把房子裝起來,姐弟倆親自動手。
信步而上,徐正剛到就聽到裏面章浩的聲音:“姐,我就說這活我們幹不了,一張板子又浪費了。”
章浩不過是個學生,他會幹什麼,章珊柔弱的小女人,跳跳舞還行,幹家裝不得難死她?
徐正眉頭微皺,忽然想到了關鍵點。
不是章珊多麼想省這筆裝修的錢,而是她手裏壓根就沒錢。
也怪自己,送佛沒送到西。既然給章珊租了門臉,自然是要一條龍拿下,裝修的錢徐正也出了得了。
不過,對這件事,徐正很快就轉了幾個念頭,錢可不能隨便白給啊,必須要有個說法纔行。
拐過門,徐正就看到姐弟倆對着一張裁開的木板發呆。章浩呼哧呼哧喘個不停。
雖然章浩對徐正態度不好,但這並不妨礙徐正對章浩的好印象。
出身貧寒,肯喫苦讀書,也肯幹活,這種積極向上的品性會讓徐正格外高看一眼。
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含着金鑰匙出生,多半人還不是從寒門裏走出來的?
肯努力的人,或許不會大富大貴,但一定不會受窮。
“你們倆這是忙什麼呢?”徐正出聲,立即吸引了姐弟倆的注意。
章珊臉紅撲撲的,看到徐正來了頓時綻放出迷人的笑容,彷彿一切勞累都風輕雲淡。
“我想用木板格出一個小房間用來以後休息,可尺寸好像量錯了。”
章浩衝着徐正點點頭,叫了聲哥,隨即就走到一邊,看着窗外再不理徐正。
徐正無所謂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說:“行了,你們倆也別忙了,等我找個人來裝吧,一個舞蹈班,不就刮刮牆鋪個木地板麼?”
“哎,對了,木地板你選好了?”
章珊理了理耳邊的亂髮,有些羞澀的說:“沒呢,我都沒去看。”
徐正知道,房子租下來了,每天都產生房租,可她沒錢裝修,這會讓人心裏像壓了塊石頭,始終有種緊迫感,讓人焦躁不安。
掃視地上的工具,徐正差點笑哭了,搖頭說:“你們就用這個切木板?”
地上放着的是魯班用的鋸子,在現代,這東西可以算是老古董了,難道還有人用這個東西切模板嗎?電鋸不香嗎?
章珊赤紅了臉,輕輕點點頭:“我家裏只有這個東西,這還是我爺爺傳下來的。”
說了一會玩笑話,徐正招呼章珊離開,時間也不早了,徐正餓了。
就在不遠處的驢肉火燒店裏,徐正要了幾個火燒幾碗驢肉湯,看了眼一直不說話的章浩,對章珊說:“裝修舞蹈班,你得着孫剛。”
“他?”章珊喫着火燒疑惑的問:“爲什麼找他?”
“他自己賣建材,認識很多搞裝修的人。倒不是能給咱剩下多少錢,主要是能保證質量不是?”
按照徐正的理解,舞蹈班也就是隔出一個休息區,剩下的找找平鋪木地板刮膩子,再搞兩個炫酷一點的燈裝上,買幾扇大鏡子貼到牆上,完活。
比一般的假裝不知省事到什麼程度。
臨走,徐正把銀行卡交給章珊:“有點事我要跟你說一下。”
章珊認真聽着。
徐正說:“雖然地方大,我覺得十萬塊錢差不多夠了,不夠也不要緊,你緊着花,弄好一點,這樣以後也好招生。”
“是這,舞蹈班的運營我不管,一切都你說了算,但我要拿一半的分紅。”
“你覺得行?”
章珊抿嘴一笑,她還當什麼事呢,房子是徐正租的,裝修也是徐正出錢,就算讓她給徐正打工也毫不爲過。
沒想到,徐正只要分紅的一半,這不是壓榨她,而是給她好處。
而以分紅的名義拿錢,誰都不理虧。
章珊沒有被包的感覺,兩人就像戀愛一樣。
徐正也沒什麼心裏負罪感。
就算有一天徐正與章珊要分開,最多談談舞蹈班分紅的事而已。
“我聽你的。”章珊在桌下拉住徐正的手,一臉的幸福小女人模樣。
另一邊,章浩擡起頭,看了眼徐正,隨即說:“資本家的嘴臉。”
聽了這個評價,徐正只是淡淡一笑,沒當回事。
一個小屁孩,他懂什麼是資本家。
如今的孩子,學了幾個名詞就覺得什麼都會了。
章珊臉色一變,瞪了章浩一眼:“喫你的飯,堵不上你的嘴麼?”
章浩聲音小了很多,但卻嘴硬的說:“我說錯了?”
“就是個資本家。”
徐正舔舔嘴脣,不動聲色的拉了拉章珊,示意她別說話。
“我是資本家?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還沒有當資本家的資格。不對,嚴格意義上說,我再資本家面前也是韭菜一根。”
“剝削勞動者,就是資本家的行爲。”章浩依舊嘴硬,見章珊不說話了,好像更來勁了。
徐正問:“你的意思是,資本家的錢都不乾淨唄?”
“民脂民膏,老百姓的血肉。”章浩倒是一套一套的。
徐正問:“你高中應該學過勞動剩餘價值的分配問題吧?”
“那我想問問你,除了按勞分配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分配方式?”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章浩。
章浩眨眨眼,低頭繼續喫,卻不說話了。
徐正也懶得說教,章珊的弟弟還輪不到他來教育。
見都喫飽了,徐正說:“你們回去吧,我去找孫剛問問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