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大海一家三口遠去的背影,大家都是沉默着。
夏櫻卻臉色冷淡道:“你若是看不下去,你可以去幫他,帶着他們家一起走。”
章勇銳沒想到夏櫻會這麼說,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旁,章勇銳的妻子見陣勢不對,便急忙伸手拉了拉章勇銳的衣袖。
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章勇銳砸了咂嘴,道:“那個……俺也是覺得他們可憐,沈家媳婦,咱們說到底都是一個村子出來的,怎麼能這樣呢?”
夏櫻聞言,卻笑了笑,道:“我說過了,你覺得他可憐,你就去幫他。”
“而不是你覺得他可憐,就要求我來幫他,這是不是很說不通呢?”
章勇銳一愣,看着夏櫻。
夏櫻繼續道:“你覺得他們家可憐,你就去幫助他們,我不覺得可憐,我自然也不會去幫助他們。”
“在我看來,趙大海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冒冒失失,讓大傢伙去掏蜂窩,現在會變成這樣嗎?”
章勇銳不做聲了。
一旁,吳家的便站出來道:“俺覺得沈家媳婦說的對,趙大海就是自找的,而且剛纔也是他自己要走的,咱們管它作甚?”
錢家也聞言,也站了出來,“就是啊章老哥,趙大海是個啥樣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真的讓他留下,指不定咱們後面還要被他害成啥樣呢。”
孫家劉家的人表示了同意。
最後,一向懦弱的薛家薛志高便打着圓場,道:“章老哥也是心軟,章老哥一直都是老好人了,大家也別怪他。”
薛志高和母親王氏從蜂窩之中逃了出來,兩人可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如今既然要跟着夏櫻走,薛志高便想着展現一下自己的善良的性格,好讓夏櫻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別把自己趕走。
豈料,夏櫻聽了薛志高的話之後,眼神一凜,道:“老好人的存在就是攪屎棍!不分黑白,那便是縱容惡人!”
薛志高被夏櫻的話給懟了一番,訥訥的不敢吱聲了。
夏櫻說完話,看向章勇銳,道:“章家的,趙大海要趕我走的時候,你向趙大海求情,趙大海可曾理過你?”
章勇銳一愣,瞬間低下了頭去,不再作聲。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夏櫻眼神一凜,環視四周,道:“我夏櫻雖是女子,可並不軟弱,並且我這個人小心眼,嫉惡如仇!害過我的,我斷然不會再給他機會。”
“你們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決定要不要跟着我走!”
夏櫻說完,看向三個孩子和餘氏,道:“咱們先走!”
走了沒幾步,沈知鑫就小聲道:“他們都跟上來了,一個不落下。”
夏櫻微微抿脣,笑了笑,道:“看來還都是腦袋清明的。”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身邊出現什麼聖母心氾濫的人。
一行人朝着山上出發,一路上,夏櫻也無心欣賞美景,只想着快些尋找到寬敞的空地或者山洞,爲晚上的住宿做準備。
只可惜這山非常的陡峭,很多地方都是懸崖峭壁,看起來真的沒有地方可以睡下。
而除了夏櫻之外,其餘的人也都是被曬的有些難受。
“秋老虎實在是太厲害了,怎麼這麼熱?”
“是啊,俺覺得俺都快被曬乾了!”
“還行,到了晚上就好點了,能涼快點……”
“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找到住下的地方,這山咱們一天也翻不過去啊!”
衆人一邊走一邊討論着。
正在這時,沈雲淼卻忽然驚叫一聲。
夏櫻嚇了一跳,“淼淼,你咋了?”
沈雲淼一臉嫌棄的看着自己的鞋子,“伯孃,我踩到屎了!”
衆人都朝着這邊看過來。
見沈雲淼一臉難受的樣子,吳家的忍不住爽朗的笑出聲來,“娃娃莫怕,屎是金子嘞,踩到屎的話,說明你要走財運了!”
衆人都是哈哈大笑。
只不過這也只是善意的調笑而已。
沈雲淼被衆人這麼一笑,更加尷尬害羞了,一張小臉通紅通紅的。
沈知鑫忙去拔了一堆草來,“三弟,你快在這上面蹭蹭,一會兒就都蹭掉了。”
沈雲淼忙走過去蹭鞋底,蹭了半天才覺得好了點。
衆人不以爲意,繼續往前走。
夏櫻卻道:“等等——”
大傢伙都轉頭看着夏櫻。
章勇銳看着夏櫻嚴肅的面色,便走上前來,道:“沈家媳婦,咋了?”
夏櫻看着地上的糞便,道:“這不是人屎,這是馬糞!”
馬糞?
大傢伙都是有些驚訝。
夏櫻道:“這山路上有馬糞,說明山上肯定住了人,也說不定,肯定有馬賊!”
馬賊?
一羣人都緊張了起來。
要知道,他們之前出來逃荒的時候,路上就遇到過好幾次馬賊。
那些馬賊兇悍又殘忍,看見人就搶,沒有錢的話就直接殺死。
若是年輕漂亮的姑娘,都是直接搶走。
馬賊代表着危險,大家都知道。
夏櫻的話,讓大家瞬間害怕了起來,不由自主的開始站的位置都挨近了很多。
聚成了一團。
吳家的便道:“沈家媳婦,咱們現在可咋辦啊?”
錢家的擔憂道:“要是真有馬賊在山上的話,咱們這不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門嗎?”
夏櫻蹲在地上,凝重着神色,道:“可是咱們已經上山,再下去也不行,看看現在的時間,只怕是還沒下去,就已經天黑了。”
“這一路上走過來大家應該心裏也清楚,這山路難走,即使是白天都這麼難走,若是咱們摸着黑下去,保不齊半路就摔死了。”
大傢伙都是閉嘴了。
臉色都凝重了起來。
沈知鑫和沈南森站在夏櫻身邊,第一次也感覺到了害怕。
這兩日的時間,夏櫻像是一尊保護神一樣的保護着三人。
雖然心裏還是抗拒和夏櫻親近,可是兩兄弟卻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將夏櫻看成了支柱。
如今,眼看着夏櫻也沒辦法了,兩兄弟心裏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