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巧麗看着餘氏臉上的眼淚,心中也是很難受。
她其實不願意相信靜園說的那些話,雖然以前在家裏,奶奶是很喜歡弟弟的,可是爹孃對自己都很好,弟弟也是。
有什麼好喫的也不會藏着掖着,都會給自己。
可是……
爲什麼會在關鍵時候帶走弟弟,不要自己呢?
薛巧麗眼眶紅紅的,委屈的看着餘氏,“你一直找我?當初我摔下山崖,不是你丟下我了嗎?只把弟弟帶走,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餘氏一愣,隨即道:“什麼摔下山崖?什麼帶走弟弟?你弟弟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薛巧麗聽着餘氏的話,也是有些震驚。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夏櫻見兩人見面了,便悄悄上前來,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夏櫻便上前道:“巧麗,你誤會了,我們都一直以爲你弟弟和你在一起,這一段路上你爹孃都一直在找你。”
“若是不信的話,你隨我們去看,我們那一隊人裏都是你認識的人,也都是一個村子出來的,斷不會一起合起夥來騙你!”
聽到夏櫻這麼說,薛巧麗有些震驚了。
“你們……你們都在?”
夏櫻點點頭,道:“一個村子跑出來一起逃難的,走到這裏,一共也就剩下不到二十個人了。”
餘氏擦着眼淚,“巧麗,你跟娘回去看看吧。”
薛巧麗點點頭。
幾人去了宅子裏,葛氏正在門口掃樹葉,見了薛巧麗來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薛巧麗看見葛氏,一眼就認了出來,“嬸子!”
葛氏也是熱淚盈眶,上前攥着薛巧麗的手,道:“巧麗!真的是你!”
薛巧麗拼命地點頭。
葛氏忙道:“你弟弟呢?你弟弟還活着嗎?”
聽到葛氏這麼說,薛巧麗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當初被靜園給騙了。
原來爹孃真的沒有隻帶着弟弟跑了扔下自己。
薛巧麗哭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弟弟哪裏去了……”
這會兒,聽見了門口的動靜,院子裏的人就全都出來了。
王氏瞧見了薛巧麗,一下子就跑了上來,緊緊的攥着薛巧麗的手,老淚縱橫,“巧麗,巧麗……”
她張大着嘴巴,只能念出薛巧麗的名字來,再然後就說不出話來了。
眼淚不斷的流。
以前在家裏沒饑荒的時候,她也是更疼愛孫子一些,平時總會讓孫女多讓着點孫子。
可是如今,王氏才終於體會到,孫子孫女一起丟失,自己是一樣的擔心倆娃。
見到了薛巧麗,王氏激動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攥着薛巧麗的手不住的掉眼淚。
一旁,薛志高也是暗暗地轉過臉去擦淚,又回頭來看薛巧麗,生怕面前的人一下子又沒了。
這樣的時候,真是讓人心裏感慨。
薛巧麗坐下了身子來,看着衆人,將自己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
薛巧麗去給薛文友摘果子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了崖去,幸好那山崖不高,下面還是土堆,所以活了下來。
之後的事情,薛巧麗就不記得了。
餘氏聞言,流着淚道:“那文友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薛巧麗聽着餘氏的話,心中也是非常的難受。
本來,她只以爲弟弟已經被爹孃帶走,如今,卻知道弟弟居然還生死未卜。
餘氏看向薛巧麗,道:“巧麗,你到了這庵堂來多久了?娘一定要帶你走,這裏根本不是什麼好地方。”
薛巧麗點頭,道:“我知道,我已經可以走了,是靜念師姐說的……”
說着,薛巧麗將靜念之前和自己說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幾人。
大傢伙聽了話,都震驚了。
夏櫻仔細的想了想,終於算是理順了,道:“看來這庵堂內的確是做着這樣的生意,也難怪我那天和餘姐兩人去地道里,見到那麼多相貌姣好的女子都被關在房間裏,原來都是要供給權貴玩樂的。”
吳廣林聞言,皺眉道:“那靜念小師父還說什麼主持是被男人傷了心的人,如今看起來,主持分明是開設了這庵堂,爲的就是掛羊頭賣狗肉!”
夏櫻卻搖搖頭,道:“不一定!”
說着,她將自己從佛堂冊子上撕下來的那一頁紙拿了出來,給幾人看,“你們看,這是我從佛堂裏的冊子上撕下來的,這是主持的畫像!”
餘氏一看紙上的人,驚訝道:“這不是那天咱們倆在地道里看見的尼姑嗎?她……她居然是主持?明明她已經快要生產了……”
夏櫻點點頭,“靜園對外說,主持要閉關靜養,庵堂內的大小事務全都交給她來處理,可是這主持明顯是懷了身孕在待產,並且還是被關起來的,看來,這庵堂的主人早就變了。”
薛巧麗睜大了眼睛,道:“我從剛進庵堂就沒見過主持了,一直聽別人說,主持閉關禮佛,原來是因爲這個。”
夏櫻看着幾人,道:“現在,咱們還是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比較好。”
正在這時,錢文卻忽然道:“那惜雯姐姐……”
夏櫻皺眉,看着錢文,道:“惜雯怎麼了?”
錢文急忙道:“下午的時候靜園師父來了,說是要帶惜雯姐姐去靜安師父的屋子裏施針,就把惜雯姐姐帶走了。”
什麼?!
夏櫻一下子站了起來。
真是顧了這頭顧不上那頭。
她看向其餘幾人,道:“你們快些收拾東西先走,這裏不能久留了。”
正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一陣馬蹄聲。
還有喧鬧的聲音。
夏櫻朝着衆人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然後走到了門口往外看去。
黑夜裏,十幾人騎着馬進入了庵堂。
靜園似乎早就準備好了,笑眯眯的上前接待。
“王爺,您可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