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給沈雲淼擦着怎麼也擦不幹的眼淚,笑眯眯道:“瞧瞧,我們淼淼皮膚黑了,也瘦了,看起來就像是男子漢一樣了!”
“伯孃可真佩服你,這麼短的時間不見,就變成小小男子漢了!”
被夏櫻給誇了,沈雲淼的心裏可算是樂壞了。
也不哭了,一個勁的傻笑。
誇完了沈雲淼,再看身邊的沈知鑫和沈南森,夏櫻笑着道:“鑫鑫和森森也是,都像是忽然長大了一樣。”
夏櫻伸手摸着兩人的臉蛋。
換做是之前,這倆彆扭的小傢伙肯定是要躲開的,就算是不躲開,也肯定是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可是如今,再次被夏櫻給捏臉,兩個小傢伙不但一動不動,還是一臉享受的樣子。
夏櫻和三個小傢伙說完話,便道:“對了,伯孃還給你們帶了好東西,給你們買了好多禮物呢。”
說着,讓沈曜去車上將東西都拿出來。
什麼文房四寶,衣服,刀劍,喫的玩的看的,應有盡有,堆滿了屋子。
到底還是三個孩子,看見這麼多新鮮的玩意兒,三個孩子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圍着一堆東西研究起來。
夏櫻讓沈曜去把剩下的給村民們買的東西都送去。
沒多時,就有人來了。
第一個來的就是餘氏。
餘氏來的着急,身上的圍裙都沒脫下來。
匆匆忙忙的進了門,就看見夏櫻坐在院子裏熟悉的角落椅子上,正在翻看手上的書。
“夏丫頭!”
餘氏大聲的喊了一句。
夏櫻也覺得好熟悉,這一聲夏丫頭,可是好久沒人這麼叫自己了。
她擡眼看去,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餘氏看見夏櫻,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急忙大步上前,“夏丫頭,你這就回來了?”
夏櫻無奈嘆口氣,道:“只是回來看看,還得再回去,沈曜被調去了那邊駐守,我不能一直拉着他在這裏。”
餘氏聞言,擦着眼淚點着頭道:“這倒也是,你是他的妻子,肯定是要跟着的。”
“別看這邊疆寒苦,可是沈曜是個將軍,生的又是好,你要是不在身邊陪着,難不保有那種不要臉的小賤人貼上去。”
“到時候若是納妾了,可就不好了。”
聽着餘氏的話,夏櫻真是哭笑不得。
她都沒想這麼多,餘氏都幫自己想到了。
夏櫻拖了一把椅子來給餘氏坐下,道:“餘姐,咱們作坊的活兒還好嗎最近?”
餘氏笑着點頭,“好的很呢,醉月樓每天生意都好,這肉丸和酥肉要多少賣多少,俺們都經常說起來,這順安村的鄉親們如今的生活保障,全都是因爲你們夏家,你和你爹孃,要不然俺們可沒這麼好的活兒幹上。”
夏櫻笑笑,“咱們都是一個村兒的,說句不見外的話,處的都跟自家人一樣一樣的,以後千萬別說這些話,我做這些事情,也不是爲了讓你們感激我。”
餘氏連連點頭。
半晌,餘氏又道:“對了夏丫頭,你這次回去,把三個孩子帶上不?”
夏櫻搖搖頭,“不帶了,那邊生活太苦了,他們三個現在念書呢,去了那邊也盡是去喫苦了。”
餘氏聞言,擔憂道:“這三個孩子也是怪可憐的,雖然你讓惜雯丫頭看着他們,可是俺知道,好幾次看見他們三個回來住幾天,打掃乾淨了院子,然後纔回去。”
夏櫻聽着餘氏的話,心中也被觸動到了。
這三個孩子,最大的沈知鑫今年才九歲而已,九歲的孩子就這麼懂事了。
夏櫻的心裏,很是難過。
可是想到沈燁的事情,夏櫻又強迫自己狠下心來。
看着餘氏道:“這其中啊,還有些別的原因,我真的是沒辦法帶他們去。”
餘氏也不再逼迫什麼,只是道:“夏丫頭,你做事肯定是有你的道理的。”
“那沈曜一輩子都要待在那裏嗎?”
夏櫻搖搖頭,“這是肯定不會的,只要是解決完了事情,我們肯定會回來的。”
餘氏放心了,“這就好,要是一輩子都待在那裏,的確是很苦。”
中午,夏櫻親自下廚,給家裏人做飯喫。
沈雲淼喫着飯,看着夏櫻,小心翼翼道:“伯孃,你和大伯是不是喫完飯就要走了?”
夏櫻聽着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便笑着道:“不,伯孃明天才走。”
沈雲淼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歡喜,瞬間卻又消散。
明天就走,待的時間也太短了。
可是心裏雖然捨不得,卻沒有表現出來。
夏櫻捧着碗喫飯,再觀察着另外兩個孩子的表情,見兩人也是很捨不得的樣子。
夏櫻的內心動搖了。
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相處的久了,夏櫻對三個孩子都是有了很深厚的感情。
現在,她真的有些捨不得了。
晚上,哄着三個孩子睡下。
夏櫻回了屋,就看見沈曜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洗腳水。
這個男人,從最初開始說好的要照顧自己,如今真的是做到了一如既往。
夏櫻泡着腳,看着沈曜,道:“沈莫白,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不行,帶他們三個去太危險了。”
夏櫻還沒開始說,沈曜就已經預判到了。
夏櫻無奈,“我知道危險,可是孩子真的可憐。”
“今兒個我聽餘姐說,咱們沒在的時候,三個孩子時不時回來打掃院子和家裏,就是爲了咱們哪一天忽然回來了好直接住下。”
“我心想着,咱們把他們三個帶去,就讓他們住在家裏,不讓他們出去,平時就在隨陽城內走動,也沒事的。”
“至於教書先生什麼的,如果隨陽城沒有,我也能教。”
沈曜聽着夏櫻的話,很是無奈的搖搖頭,道:“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這些。”
夏櫻一下子沉默了。
“沈燁還活着,這件事你讓我怎麼和他們說?”
“告訴他們,你們的親生父親當年是詐死的,連你們母親死了都沒回來探望一眼,如今還當了敵國的走狗,這樣的話,我如何能說得出口。”
沈曜說着話,又嘆了一口氣,“我還害怕,這話會讓他們三個心靈上受到傷害。”
夏櫻聽了,沒做聲。
此時,兩人卻沒注意到,窗口的地方,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聽着沈曜的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