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聽着望雲的話,沒有作聲。

    只是輕輕的給她按壓着頭上的穴道。

    好半晌,望雲才嘆了一口氣,道:“沈燁,你最近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沈燁輕笑一聲,“只不過是朝堂上的事情罷了,總是有些不安分的人,公主不必在意,臣一定會處理好的。”

    望雲聞言,笑了笑,道:“沈燁,我還是很相信你的,你的手段和能力,我都是清楚的。”

    “你心中的宏圖大業我也知道,你也應該知道,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望雲說着話,癡迷的看着沈燁的臉。

    她太喜歡沈燁了,這個男人,不管是長相還是頭腦,都讓她深深地着迷。

    只是,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有什麼安全感。

    她知道,沈燁也並不是真心的喜歡自己,畢竟自己比他大了那麼多。

    他願意待在自己的身邊,多數也是因爲自己的權利。

    望雲並不追求真正的相愛,反正她這輩子最初的動情,已經過去了。

    如今,能留得一時的人在身邊,也是好的。

    望雲想到這,笑着看着沈燁,道:“不順心的人,就直接鞭打出去就好了,千萬不要因爲這些事情而自己傷神,那樣我會很心疼你的。”

    沈燁面不改色,“多謝公主記掛。”

    望雲見他面色淡淡的,便也懶得多說,“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沈燁也不多留,轉身出了內室。

    沒多時,外面響起了嘩啦啦的水流聲。

    望雲聽着這聲音,忍不住嗤笑一聲。

    沈燁真是連隱藏都不想隱藏,每次和自己接觸完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難道自己是髒的嗎?

    算了,望雲躺在了鬆軟的大牀上,她和沈燁,都是互相利用罷了。

    他爲了得到自己的權利,留在自己的身邊。

    自己呢,只不過是因爲那一張頗有些相似的臉,聊以慰藉罷了。

    是不是真心,已經不重要了。

    而且,這世間,真心太稀缺了。

    人不能兩頭都要,財富和真心,怎麼能被同一人兼得呢?

    此時,敖國的宮殿內。

    沈燁信步出了宮殿,獨自一人揹着雙手走在長廊之上。

    夜晚,長廊上點着燈,如白日一般光亮。

    每走幾步,就有值夜的宮女對沈燁行禮。

    人人都喊沈燁一聲駙馬,但是他和望雲之間,卻是有名無實。

    做這個有名無實的駙馬已經多少年了呢?

    這麼多年裏,沈燁一直都在努力,他統一了整個西域一帶,幾乎稍微有些人口的部落,已經全都被敖國吞併。

    剩下的,也只不過是時日的問題了。

    等到真的做到了壯大了敖國,也是時候該對楚國下手了吧?

    沈燁想到這,脣角微微上揚。

    他站在池塘邊,池塘的水面上,倒映出他精緻的五官。

    尤其是側臉,與年輕版的孟子平很相似。

    “沈燁!”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沈燁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他立刻轉身,看着身後的人。

    一身夜行衣的沈曜站在那,雖然蒙着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可是沈燁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沈曜。

    他沒說話,只是久久的看着沈曜。

    “大哥,多少年沒見了,沒想到咱們兄弟倆第一次見面,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有點尷尬呢。”

    沈燁笑着說着,絲毫也不緊張。

    沈曜的眼神也緊緊的盯着面前的人。

    這就是自己的弟弟,沈燁。

    那個曾經和自己一起長大,一起練功,一起唸書,一起上戰場的弟弟,沈燁啊。

    沈曜的心裏,涌起了千思萬緒。

    曾經,沈燁是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人。

    不止是因爲兩人是血脈至親,更是因爲,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更是並肩戰鬥的夥伴。

    當初,本該是自己去的任務,沈燁去了,再也沒回來。

    這件事給他帶來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直到今天,他還是會偶爾晚上做這樣的夢,夢到曾經和弟弟一同的點點滴滴。

    “爲什麼?”

    沈曜伸手揭下了蒙面巾,看着沈燁問。

    沈燁聳肩,笑笑道:“沒有爲什麼,隨便你怎麼想!”

    “沈燁!”沈曜怒聲看着他。

    沈燁的吊兒郎當的態度,着實是觸怒了沈曜的神經。

    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沈燁的衣領。

    “到底是爲什麼!”

    沈燁近距離的看着面前的大哥,心中的情緒複雜。

    好半晌,他似乎是已經平息了自己內心的情緒,才笑着看着沈曜,“爲了前途。”

    “大哥,我想稱王。”

    沈曜眯起了眼睛來,一字一句道:“你瘋了?”

    沈燁笑笑,“你也知道太子硯觀是什麼資質,沒有那些開國功臣和你我的輔佐,他早就在襄城王齊宣王鬧事的時候死掉了。”

    “這樣資質的人都能當太子,先皇估計腦子也是拎不清的。”

    “哦對了,先皇其實也就那樣,如果不是父親爲了他楚國的江山連命都丟了,楚國能活下來嗎?”

    “整個楚國的皇室,都是一羣沒用的泛泛之輩,這樣的人,如何能坐穩帝王的寶座?”

    沈曜聽着沈燁的話,臉色愈發難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父親從小對我們的教導,你都忘了嗎?”

    沈燁聞言,冷笑一聲,道:“父親的教導我沒忘!大哥,父親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嗎?”

    “如果不是先皇對父親保護不力,父親如何會死?”

    沈曜咬着牙,“這便是做臣子的命!”

    “你,我,都是臣子!”

    “我們沈家,絕不會出任何的背信棄義的人!”

    沈燁聞言,笑了笑,“大哥,那你要怎麼對我?殺了我?提着我的人頭去給硯觀邀功?”

    “沈燁!”沈曜怒聲打斷了沈燁的話,“我希望你自己回去認罪!”

    沈燁冷笑一聲,甩開了沈曜的手,“不可能的,我如今走到這一步,費盡了千辛萬苦,我是絕對不可能回去的。”

    “況且,我沒覺得我有罪!”

    “帝王之位,能者居之!楚家沒有任何的資格一直霸佔帝王之位!”

    “就算今日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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