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曾家快要不行了?
沈曜便道:“我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消息,鹽商的生意做的太大,以前也就罷了,朝廷不想管,只是收取賦稅,現在這幾年,鹽商的利潤賺的太多,價格一直上漲。”
“鹽是正常生活中的必需品,每個人都需要,任由他們這樣隨意漲價,結果只能是民不聊生。”
“所以朝廷最近決定要將鹽納入朝廷,以後,只允許朝廷經營,這樣,爲了穩固民心,皇帝是不可能隨意漲價的,很有可能還會跌價。”
夏櫻聞言,點點頭。
的確,像是鹽這樣的東西,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她學到的歷史上的朝代,基本上都是朝廷在把控着。
皇帝即便是想賺錢,但是江山和百姓明顯會更重要,所以鹽生意在皇帝的手裏,起碼不會出現隨意亂漲價的情況。
而放在私人手裏就不一定了,不是說全部的商人都沒有良心,但是大部分都是唯利是圖,只要能賺錢,沒什麼做不出的。
要不然怎麼會有人發國難財呢?
夏櫻想到這,看向沈曜,道:“那朝廷有沒有想過,這些鹽商平時已經嚐到了甜頭,一旦朝廷強勢將鹽的生意收回,會不會引起鹽商們集體的抵制呢?”
沈曜輕笑一聲,“朝廷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這件事還是要徐徐圖之,如今只是下了令,不許隨意漲價,下一步就是給他們官職,漸漸地,將生意收回來。”
“曾家是比較大的鹽商了,第一個動刀子的,應該也是他們家。”
沈曜說着話,眯着眼睛,道:“曾家這些年排擠掉了不少的鹽商,死的死,殘的殘,手上沾滿了鮮血,這一次首當其衝,肯定也是他們。”
夏櫻聽着沈曜的話,便有些緊張道:“你的意思是,朝廷要徹查曾家了?”
沈曜點點頭,“曾家這些年卷的錢太多了,不說他們打壓同行,買江湖人士暗殺競爭者,就說是他們若是隻當個普通的富商,朝廷也不會注意到他們。”
“而是曾家這幾年一直想着往朝廷裏安插人,因爲可能他們也是想,錢財和權勢全都要。”
夏櫻聞言,微微的皺眉,“好糊塗!原本就是富商,若是還要往朝廷裏放人的話,勢必會引起皇帝的不悅。”
沈曜點點頭。
“曾家的敗落,已經是板上釘釘,朝廷想收他們,他們是肯定活不長遠的。”
沈曜說着話,看向夏櫻,道:“我瞧你和何家的小姐談得來,也是真心把她當妹妹看,你可以旁敲側擊幾句,若是她真的嫁去了曾家,肯定會受牽連。”
夏櫻點點頭。
原來沈曜是看到了這個,纔會和自己說曾家的事情。
只是,這一點自己該怎麼和何玉秀說呢?
這還是朝廷沒有實施的事情,若是自己大咧咧和何玉秀說了,何玉秀萬一說出去,曾家做了防備,朝廷到時候棘手了,肯定會查到自己的頭上來。
到時候牽連的可是沈曜。
雖說沈曜和皇帝的關係好,但是實在是沒必要。
最好的結果是,何玉秀能自己想通,想明白曾誠不是可託付之人。
翌日。
何玉秀一晚上沒睡,早上天色矇矇亮,就出了門。
何廣智的書房內,忽然就傳來一陣茶盞碎裂的聲音。
“什麼?你說你要退婚?你是不是糊塗了?”
何廣智壓抑着怒火質問着。
何玉秀低着頭,“爹,他喜歡何玉蓮,不喜歡我。”
何廣智一愣,隨即怒道:“什麼?這又關玉蓮什麼事情?”
何玉秀將昨日的事情和何廣智說了一下。
何廣智聽完,皺眉道:“玉蓮是庶出,從小的喫穿用度什麼都比不上你,就算是她真的和你一起去了曾家,那也必定是個妾室,能和你爭什麼呢?”
何玉秀聽着何廣智的話,心如死灰。
她早該料想到了,王氏昨日和她也是這樣說的,今日和自己也是這樣說的。
看來,爹孃都是默認的。
即便是曾誠真的將何玉蓮納入曾家內,爹孃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至於何玉蓮和風姨娘,更是該笑的合不攏嘴了吧?
何玉秀低着頭,不說話。
何廣智說完了話,見一向不服輸,喜歡和自己鬥嘴的女兒低着頭不語,心裏也有些不對勁,便又平心靜氣道:“玉秀啊,曾家在湖泉城,離着咱們這千里之遠,你嫁過去之後身邊若是有個妹妹在,爹孃也能放心一些,這樣一想,若是玉蓮能隨你一起去曾家,也不完全是壞事對不對?”
何玉秀低眉,道:“爹,如果話是這樣說的,女兒就將正妻之位讓出來,讓何玉蓮去吧。”
“你——”何廣智很是生氣,“玉秀,以前是爹太嬌慣了你,什麼事情都依着你去做,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這是娃娃親,若是真的退婚,自己的臉往哪裏擱?
更何況,這世間哪有女子提出退婚之道理!
到時候,自己的城主之位,還不得受盡別人嘲笑?
何玉秀繃着臉,“女兒已經想好了,曾誠不是值得託付之人!”
不說是何玉蓮了,昨日曾誠去沈宅內找自己,當着自己的面,居然對沈夫人如此無禮。
自己以前都沒發現,這個曾誠居然是如此好色輕浮之徒。
虧得還說什麼自己是讀書人,這算是哪門子的讀書人!
何玉秀說到這,擡頭看着何廣智,道:“女兒心意已決,爹爹若是執意不答應,女兒只好自己親自去說了。”
何廣智沒想到何玉秀會這麼說,急忙道:“玉秀,不得胡鬧!”
“算了,你既然不願意讓你四妹和你一起去曾家,那這件事爹爹會處理好的。”
何玉蓮那邊,自己會再給她找一門好的親事,當下最重要的是,將何玉秀的情緒安撫好。
何玉秀聽着何廣智的話,還想說什麼,卻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爹爹,女兒給您送參茶來了。”
門被打開,站在外面的正是端着托盤的何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