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觀認命似得閉上了眼睛。
就算沈英山的事情不是先皇做的,可是先皇也沒有救下沈英山。
沈家一家爲了楚國皇室賣命,沈英山就這樣死了,沈燁將氣撒到自己的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硯觀閉着眼睛,等待着這一劍的刺入。
若是讓沈燁刺自己一劍,就能讓他釋懷這一份痛苦,那自己也心甘情願。
可是那預料之中的疼痛感一直都沒有傳來,硯觀睜開了眼睛,卻只聽得‘哐啷’一聲,沈燁手上的劍最終還是落在了地上。
他背過身子去,皺眉道:“你有什麼證據?”
硯觀有些激動,“沈燁,你最終還是顧念了你與朕之間的情分!”
他的心中開心極了,他通過沈燁的這一個動作,看得出來他還是沒有忘記兩人往日的兄弟情義。
沈燁卻搖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會和一個皇室的人做什麼兄弟,我只是不想自己稀裏糊塗的報錯了仇。”
硯觀聞言,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來,道:“你們二人,隨朕來。”
三人換上夜行衣,一同出了皇宮。
此時,望京城內,忠勇侯府。
谷正陽雖然已經不在朝臣之列,可是卻還是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
他知道,是沈燁的報復來了。
這個沈燁,是個極端的人,若是真的報復起來,肯定會真的將望京城給夷爲平地的。
自己還是要先出去躲一躲纔行。
但是這一次出去,很有可能是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也很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
所以谷正陽還是決定要多帶一些錢走。
出門在外,沒錢可是寸步難行。
而此時,硯觀已經帶着沈曜和沈燁兩兄弟到了谷家的書房之內。
谷家現在正在到處準備出城,所以防衛很少,正好給了三人機會。
到了書房之後,硯觀便道:“當年的事情,朕知道和谷正陽脫不了干係,因爲朕在先皇留下來的調查記錄裏發現了,先皇當時也是發現了谷正陽的不對勁,可是先皇還沒等派去調查的人回來回信,就已經病入膏肓,歸天了。”
“朕也並不知道先皇派去調查這件事情的人到底怎麼樣了,杳無音信。”
沈曜聞言,皺眉道:“既然谷正陽如此老奸巨猾,說不定派去調查的人早已經被谷正陽給害了。”
硯觀點點頭,“這也說不定。”
“朕覺得,就算是再怎麼完美的設計,也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所以纔會帶你們來這裏,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什麼。”
硯觀說着話,又道:“朕覺得,谷正陽肯定會留下什麼線索的。”
三人開始分頭調查,此時的沈燁,也完全不像是最開始那樣的懷疑硯觀了。
沈曜翻看着書架上的書和信紙,正在這時,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機關一樣的東西。
在安靜的環境中,只聽得‘咔嚓’一聲,書架後面的牆壁忽然就開始斷裂開,露出了一個暗室。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朝着暗室內走去。
沈燁點燃了火摺子,照亮了暗室內的環境。
這個暗室看起來,就像是書房一樣。
書桌,椅子,書架,全都在列。
沈曜上前,拿起了書桌上的一沓信紙來,隨便看了看,立刻臉色變了遞給了旁邊的硯觀和沈燁。
硯觀皺着眉,怒道:“原來,真正通敵叛國的人是他!”
“先皇當年說不定已經調查到了真相,只是已經身子不行了,怪不得先皇在去世之前,會對我說,叫我好好對沈家的兄弟。”
沈曜攥緊了拳頭,“谷正陽這個老賊,是他害死了我爹!”
兩人說着話,卻不見沈燁開口。
硯觀看向沈燁,道:“沈燁,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肯相信嗎?”
沈燁搖搖頭,道:“這上面的筆跡,我太眼熟了。”
沈曜好奇道:“沈燁,你什麼意思?”
沈燁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信封來,遞給了沈曜,道:“這封信,是當時匿名送到我手裏的,上面闡述了當時爹爹是怎麼死的,還列舉了很多的證人,我不相信先皇會對一向忠心耿耿的爹爹這樣,我去調查了那幾個證人,大家都證實,爹爹的確是被先皇的派人給推下山崖的。”
“如今看來,這些證人,全都是谷正陽早就聯繫好了的,我真傻啊,居然真的信了。”
“這麼多年,我因爲真正的兇手設的局而一直矇蔽雙眼,差一點還害了更多的人。”
沈燁悔不當初。
沈曜看着手上的信件,果然,字跡就是和谷正陽書房裏的書信上的字跡一模一樣的。
硯觀看着沈燁,道:“如今真相大白,朕絕不會容忍這樣的狗賊繼續活着!”
“連同谷正陽的幾個兒子,全都斬首示衆!”
沈燁聽着硯觀的話,微微的笑了笑,“這件事,還是不勞煩陛下了,爹爹的仇,我要親自報!”
沈曜攥緊了腰間的佩劍,“二弟,還有我!”
兩兄弟互相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往日一同上戰場的信任!
與此同時,谷正陽正在召集着三個兒子收拾東西和自己一同離開。
女眷就不帶了,帶着走的不快,事兒還多。
總之谷正陽就沒有將望京城中有火藥的事情告訴家裏人,只是說要帶着兒子出去有事做。
正坐在馬車裏優哉遊哉等着去外地住下的谷正陽,忽然感覺身下的馬車停了下來。
這深更半夜的,難道還有攔路搶劫的?
外面,趕着馬車的大兒子有些驚慌,“父親,外面有人攔住了咱們的去路!”
谷正陽不耐煩的將轎簾拉開,看向外面。
“是誰這麼沒長眼敢攔本侯爺的路!”
話音在谷正陽看清楚了外面的人的時候戛然而止。
沈燁看着谷正陽,笑了笑,道:“忠勇侯大人,你不會不認得我吧?”
谷正陽心下一沉,急忙從馬車裏走了出來,上前笑嘻嘻道:“沈燁,我怎麼能不認識你呢?”
“不過,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谷正陽好奇的看向沈燁身邊的沈曜。
難不成,沈曜也被沈燁給說動了,真的以爲當年害死沈英山的人是楚國皇室了?
沈燁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我在外人的眼中是已經戰死沙場的人了,你也是朝中大臣,怎麼能不知道呢?”
“不過你好像看見我還活着,並沒有很驚訝啊?”
谷正陽聽着沈燁的話,一下子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