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還記得林漱，朝他抱怨道：“這人跟中邪一樣，說了不弄支付寶，不弄支付寶，就不聽，一直來念唸叨叨，影響我做生意。”
這個男的也有怨氣：“老闆娘，你才奇怪嘞，我跟你講誒，裝一個支付寶，一個月給你補貼500塊，有錢賺的事情你都不做，全二食就你一家不願意，你才影響我的業績嘞。”
老闆娘眉毛一瞪：“我老實人，你別想騙我，你那什麼支付寶跟個假的一樣，掃藍色的紙能打錢到賬號裏，假的狠。”
男業務員把怨氣收收，正經道：“老闆娘，淘寶知道不知道，我們公司的，支付寶也是我們公司的，淘寶就用支付寶支付，我們不是騙子公司，裝支付寶能減少現金使用，對你也有好處，省得收錢。”
“那不就跟一卡通一樣，裝一卡通夠麻煩了，還要轉賬費，不幹、不幹，去去去，別影響我生意，我不裝支付寶。”老闆娘揮手不想搭理業務員了。
林漱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名帶着口音的‘阿哩’公司業務員要推廣支付寶，沙0縣老闆娘不願意，業務員有業績要求，於是耗在這裏了。
15年已經有支付寶手機支付了嗎？
林漱不太確定。
只知道一點，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了。
“大娘，你到底要鬧哪樣子啦！”業務員超級無奈：“只是在你這貼一張二維碼，你覺得不好用，你可以不用，也不會影響你，你還能白賺五百，這麼好的事情，怎麼你就不願意。”
“真的，我們各退一步，我貼一個宣傳貼紙在這，請你不要再撕掉了，可以嗎？”
業務員幾乎用請求語氣了。
“不行，會害人的事情，我不做。”老孃斷然拒絕道。
“沒有害人。”業務員要自閉了，搞不清楚事情。
“網絡上的東西都是騙人的，不要欺負老阿姨我不懂網絡。”
“您這麼固執，要被時代拋棄的好嗎？靠北……算了，算了。”業務員放棄了。
林漱適時開口：“老闆娘，你沒必要這麼排斥網絡，網絡確實存在欺騙，但大體是安全的，這個支付寶……”
林漱頓了頓，才接着說：“這個支付寶是未來付費的趨勢，以後啊！這裏的學生都用支付寶之類的移動支付，你要是不會用，會做不了生意。”
“沒有支付寶沒辦法做生意？這位同學，你真會開玩笑。”老闆娘根本不信，她做生意幾十年了，從沒變天過。
林漱笑笑：“老闆娘，我沒有開玩笑，想想過幾年，學生習慣了支付寶的網絡支付，不再帶錢在身上，整個二食堂都裝了支付寶，就你這家需要現金，沒帶錢的學生會怎麼選，很容易了。”
“對對！”業務員在一旁附和：“我們臨安城全市都支持支付寶，全城人不帶現金出門，你要是用現金，別人商家還不會收誒。”
“誇張了，朋友。”林漱並不認同，擺手道：“拒收軟妹幣可是犯法的。”
而且就當前智能手機的價格，林漱根本不信能做到全市普及移動支付。
業務員別過頭去，不再說什麼，只是心裏暗罵‘土老帽’。
老闆娘則面露難色：“真的啊！那可咋整，支付寶要啥子智能手機，啥子是智能手機，手機不都一個樣兒，搞不明白，還這麼貴，我賣好幾月才能賺一部手機錢。”
智能手機隨便一部七八千，實在太貴了，買的起，也不買。
老闆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馬上又排斥：“那買回來也不會用，那東西太複雜了，不會用。”
老闆娘其實見過智能機，沒有鍵盤，就一塊屏幕，看不明白。
林漱理所當然道：“讓你的孩子教你就可以了，不算太複雜，能學的會。”
以後智能機普及到上一代50、60年代人，90後的作用功不可沒。
說到這個，老闆娘來氣了，摁緊湯勺：“那瓜娃子，在建鄴破工廠待了好幾年，又不結婚，又沒有女朋友，又不打算幫他老孃，到底在想啥子哦。”
這個家務事，林漱沒辦法插手了，轉過身，只有楊菲妍靜靜待在身邊，那個業務員不知道去哪了。
並不想再喫沙0縣，林漱朝老闆娘揮手示意了下，往中央的快餐區走。
楊菲妍走到林漱旁邊，輕聲問：“那個支付寶，就是老闆說的移動支付？”
“對。”林漱應着：“很簡單的邏輯，你把錢存到支付寶裏，用手機掃一掃功能，掃對方二維碼賬號，輸入金額就能把錢打到對方賬戶。”
楊菲妍按林漱說的情景聯想了下，一臺手機掃對方二維碼完成轉賬，不涉及紙質鈔票……這安全嗎？
會不會被盜竊？
如果中病毒，豈不是一下被偷光了。
真能流行嗎？
而且不用現金，心裏一點沒有底，也要小心手機別掉了。
楊菲妍打定主意，還是用現金放心。
距離十二點放學大軍還有十分鐘，食堂沒太多人，林漱沒排隊點了三葷兩素，12塊錢。
又打了一份沒有蛋的免費紫菜蛋花湯，跟楊菲妍找了個空位坐下。
楊菲妍已經開吃了，林漱卻沒有，眼珠泛着水霧。
楊菲妍擡起頭，瞥到這一幕，好笑道：“又是被便宜到哭了？”
老闆挺意外的，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
“沒這事。”林漱迅速否決，大口吞嚥下飯菜。
他只是又想到一些前世的事情。
人們常說，大學時光需要好好珍惜，因爲等你畢業必然會懷念起大學。
確實是這樣，進入社會的人基本都會懷念大學。
不過，什麼懷念青蔥歲月、美好讀書時光都是假的，懷念大學的輕鬆和福利纔是真。
就比如物價。
在沒有進入社會前，林漱並不知道能喫飽、喫好，不吃出問題，喫上一頓正常的飯竟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在雲升的那三年，太忙的緣故，午飯是沒有時間去公司外面喫，只能叫外賣。
而外賣，一把子辛酸淚啊！
哎……
想起那三年，林漱略微有些傷感，所以呆愣了會。
剛重生沒多久，很多地方都能給他帶來觸動。
搖搖頭，不再想過去的事情，林漱繼續吞嚥‘美味’飯菜。
‘好喫，便宜，再來三碗飯’。
等喫完午飯，又跟楊菲妍約定了下午時間，一起進城買一部智能機，接着回了宿舍。
他需要進一步研究當前移動互聯網發展到什麼水平了。
所以需要買一部智能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