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漱和楊菲妍坐在候車廳椅子上，等待八點半的發車。
楊菲妍不自知打了個哈欠，一個星期高強度工作，加上持續的自我壓力，讓她睡眠不足。
一坐到林漱的旁邊，睏意上來了。
林漱則是在觀察高鐵站的人羣，大多數人在發呆，玩手機的不多。
和前世人手一部手機，不是在刷抖手，就是在看小說的情景不同。
看着兩個世界區別，林漱思緒飄忽。
科技雖說便利了人的生活，但是一定程度拉遠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沒有手機的年代，人與人更多是在面對面的交流，手機普及了，大家專注在手機上，疏忽了周圍的人。
社會變得冷漠，心之壁加厚。
普及科技真的好嗎？
‘不確定’。
林漱搖着頭，有他的答案。
凡事都有兩面性，所能做的只有把不利的那面儘量降至最低點，放大有利的那面。
不能因爲一點束縛，而讓更大的福祉停滯。
最少科技發展下去，壽命延長、走出宇宙獲得更大生存空間，對人類來說是更大的幸福和必要不是嗎？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沒必要想那麼長遠的事情，林漱回到現實，看到旁邊的楊菲妍眼皮子在打架，但又在努力保持清醒，在捏着自己沒有一點肉的腹部，笑着道：“菲妍，困了可以睡一會，等發車時候，我會叫你。”
楊菲妍被林漱的聲音再次喚醒了，晃着腦袋，讓自己別睡着，在工作呢。
等精神好些了，側過頭，大聲說：“沒有，我不困。”
“行吧。”林漱發覺他做錯了。
就應該繼續讓楊菲妍和睡魔作鬥爭，她這段時間很辛苦，肉眼可見憔悴不少，這麼差狀態和睡魔solo，今天又鬆懈下精神，必然會失敗，睡過去。
但他一個插手，把楊菲妍骨子裏的傲氣激起來了，相當於加了BUFF，這下睡不着了。
算了，等會上了高鐵八小時呢，還能休息。
楊菲妍爲了讓自己不在發睏，乾脆和林漱聊起天，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老闆，我們去西莞，成功率有多大？”
7000萬資產的大公司，上下員工五百號人，有廠房，有生產線，他們全民科技是個連工商局註冊也沒有的概念公司，賬上資金只有28萬。
能蛇吞巨象嗎？
還有，那個公司負債8000萬。
這打工要多少年才還得清。
風險太大了。
一旦失敗，會萬劫不復。
她心裏非常爲林漱感到擔心。
“現在是百分之50。”林漱答道：“現在只有兩種情況發生，見到那位老總和不見到，機率是各50，所以現在的成功率是百分之50。”
“不過呢。”林漱笑着：“一旦見到之後，成功率會飆升到99%，不出百分之一的意外，我們肯定能零元收購成功。”
“可是……”楊菲妍把心中的不安說了出來：“我相信那個老總願意零元讓出全部股份，只要自己能脫身，可之後呢？八千萬的負債，這麼一大筆錢，這個怎麼解決？”
“放心。”林漱轉過身，凝視楊菲妍的眼睛，鎮定道：“一旦成功拿下那家公司，八千萬負債不是負債，是助力，最後百分之一的意外也會消失，成功率是百分百，相信我，我們一定能行。”
昨天有個業內人士，提出想和林漱合作，他可以出資，算入股。
“沒有合作的必要。”林漱斷然道：“我們公司需要合作伙伴，但入股的人有一個就夠了，我們全民科技內部只有一個話事人。”
楊菲妍不懂‘話事人’的意思，不放棄的說：“可以分擔風險，萬一失敗了……”
“菲妍。”林漱雙手按住楊菲妍柔軟的雙肩，讓她和自己視線對視，把心中的堅定傳遞給她，說道：“我們沒有失敗的可能，只要順利見到了持有人，順利入主了那家公司，我們沒有失敗的可能。”
“菲妍，你要做的是，無條件跟着我的步伐，幫助我去實現那些目標，完善現在的計劃，而不是沒有意義的擔憂那些未必會發生的可能。”
“我沒有退路，我只能前進，你明白嗎？”
楊菲妍怔了怔，她不明白林漱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只是又回憶到那天在二食堂林漱朝她伸手的畫面。
那天，林漱身上彷彿有光，聲音彷彿能穿透靈魂，對她說‘把你的未來交給我，請相信，我們能行，我們同行’。
那天情景跟今天一樣，理智上她不相信林漱能行，她只相信現實和到手的金錢，但女人的直覺又讓她相信林漱能做到，要伸手去緊握住林漱的手。
不管最後會不會成功，一直單手伸出去卻得不到迴應，心裏很寂寞吧。
楊菲妍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把未來半年交給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我要……我要對得起工資。”
是八千工資，嗯，是八千工資。
她現階段所能拿到最高和最安全的薪資。
爲了30歲前能賺到足夠退休的錢，要加油呀，小菲。
“哈哈！”林漱輕笑着：“你絕不會後悔。”
楊菲妍什麼也沒說，心裏則是：最少現在沒有後悔。
“好了。”林漱雙手離開楊菲妍軟弱的雙肩，站了起來：“準備一下，我們出發檢票，西莞我們來了。”
現在時間八點十七分，差不多開始檢票了。
“好。”
楊菲妍也站了起來，整理自己的物品，準備跟林漱一起去檢票口，出發去西莞。
這個時候，手袋裏的櫻花粉手機響了，她拿起自己的手機，觸動屏幕，原來收到了短信，點開短信。
《您好，楊小姐，很抱歉的通知您，我們公司打算賣給其他人，所以我們之間的交易取消了，您要是還打算去西莞，很抱歉，我們公司恕不接待》
備註是‘中天手機總經理’，也就是楊菲妍昨天聯繫到要賣公司的持有人。
楊菲妍愣了愣，再次點開短信，確認文字內容是取消交易，手機號確實是昨天的賣公司老總。
不是幻覺，意外情況發生了。
對方取消了交易。
怎麼能這樣，說好願意賣，詳細面談，又取消了。
楊菲妍心裏憤怒之中，也很焦急，這怎麼辦。
只能焦急的對林漱說：“林漱，中天公司的老總取消了交易，我們被放鴿子了。”
“現在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