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陳文傑還是上一次在高級日料店，那會林漱認識到陳文傑表面正經，私底下其實是個悶騷的人。
果然外表越正經的人，保不齊西裝革履裏面穿的是吊帶絲襪，越風騷。
陳文傑早早在出站口等待，一看到林漱，先一步跑過去，招呼道：“林總，歡迎來彎彎。”
林漱在想要不要回一句‘靠北’，或者‘你很機車誒’，他這一代人也算是看彎彎偶像劇長大，F4、公主小妹是童年。
不過，還是沒必要了，笑了笑：“陳總，有勞招待了，黃工，你也辛苦了。”
黃江斌提前一天到了彎彎，爲林漱踩點，本來林漱給他放假陪家人過年，自行連夜坐飛機先到彎彎。
“林總，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黃江斌語氣有些沉重。
現在是2月17日，全民手機30萬訂單尾款會在這周天22號付，順便也會開啓第二輪預售。
供應鏈訂單問題因爲林總神乎其神的操作解決差不多（其他人不知道宇開部幹了什麼），已經有部分元器件送達建鄴業世達廠，等待所有元器件到達，可以貼片主機和正式組裝。
就連屏幕和電池第一批30萬訂單也即將到達封測階段，能在月底裝船駛回華夏。
然而芯片問題懸而未決，他很焦慮。
22號付尾款，需要在下個月10號前發貨，留給全民科技的時間並不多。
出站口客套幾句，林漱等人坐上業達公司轎車，開向業達總部——今天計劃先拜訪業達董事長，明天再和連發科談判。
陳文傑開車，路上陳文傑介紹起新竹。
.........
不，聽到陳文傑不斷吹噓新竹科學工業園有多麼牛逼，多有科技含量，高新技術水平亞洲第一，世界第二。
林漱認爲不如鵬城華強北，當然比的是創造力和資源利用率——給你一萬塊，你能造出幾部蘋果手機，1部？10部？我大華強北能造出一萬部。
除了新竹科技，陳文傑還介紹起來彎彎女生，大陸女生以及曰本女生區別起來。
林漱很有興趣，不過旁邊有女士在場，林漱只聽到曰本女生文文靜靜、非常傳統是最適合當老婆的女性......大概是文化決定，彎彎和曰本女性地位比較低，某種傳統相夫教子思維比較重，社會結構不依賴男人在社會活不下去，相對於業務能力，服務男人的能力纔是她們最需要掌握地方。
倒是對臺妹有些神往，
一個半小時車程，到了業達總部，董事長葉業曄親自迎接，林漱感受到重視，破天荒主動跟超過四十歲老男人握手。
沒有談任何公事，葉業曄親自作爲嚮導帶林漱參觀業達集團，之後又在酒店宴請林漱，主動給林漱敬酒。
林漱不喜宴席，認爲是浮誇社交，但這種場合，姑且喝了幾口。
酒到深處，葉業曄有些感懷，噓噓說：“我父親創業中途因病逝去，我從父親手裏接過業達集團，卻能力有限，不能壯大我們業達，在溫先生因病去世後，更是錯過幾個時代風口，若不是溫先生高瞻遠矚，提前爲集團制定長遠發展策略，我們業達或許已經亡於我手，創業難，守業更難。”
華夏人或許不瞭解他在電子行業上成就，但是《秦時明月》大多聽過。
《秦時明月》小說初版是他，華夏動畫版《秦時明月》靈感和部分大綱源自他這部小說。
不過，因爲他着作和事業過於忙碌，在03年因爲勞累過度突患中風，三天後去世。
看到葉業曄感傷神情，想到溫先生事蹟，林漱怎麼看到劉阿斗和諸葛亮的影子。
有些玄妙。
葉業曄感傷神情收得極快，在年輕又漂亮祕書倒酒下，樂不可支，笑道：“林總，幹了，未來是你們的，我這種二世祖能安享喫喝就夠了，也不奢求什麼更大富貴，現在生活很滿足。”
剛剛還嘆息愧對父親對他栽培，說好要讓業達成爲世界頂級電子公司，結果又安於現狀。
此間樂，樂不思蜀嗎？
不過，有這種清醒認識的人，何嘗不是一個聰明人，已經超越世界上99.9%人的人生了。
宴席結束，林漱等人直接回了酒店，沒空去看臺北夜景和臺妹波濤洶涌。
一到酒店，林漱、黃江斌、楊菲妍三個人在房間裏商討明天的談判。
各方面信息一擺出來。
林漱第一個反應，這特麼是一場實力不等對談判，全民科技處於弱勢方，強勢者是連發科。
供應鏈相關的商業談判談的是什麼，是合同中的利益條款、付款條件、權利義務分擔、法律風險、履約保障，表面上是針鋒相對或迂迴妥協，實際上是雙方乃至多方實力與情報的較量：貨品稀缺度、技術依賴度、財務條件、行業地位、以及有無備選項或受第三方影響等等方面的較量。
‘弱國無外交’，商業談判也是一樣，不管甲方和乙方，沒有實力或籌碼就無法真正扞衛自身的利益。
而現狀很殘酷……
連發科是世界第三大芯片公司，壟斷中低端處理器，一年營收2758.3億新臺幣，人民幣是634億，稅後淨利潤高達852.7億新臺幣，人民幣196億。
這可是淨利潤，毛利率高達31%，很可觀的數字，堪比房地產。
而智能手機芯片出貨量是4.1億套，4G芯片也超過1.5億套。
全民科技實力……號稱估值1000億，也就龍姬系統值錢，並且隨着時間推移，其他公司技術跟上，價值無限降低。
實力只是一家小企業，知名度只有網絡微博上，彎彎和主流世界根本沒有聽過。
在這場談判裏，又能提供什麼籌碼？
未來發展前景不算數，網絡言論他們不在意，全民威脅根本是幼稚園把戲，能拿得出手的籌碼只有一年2000萬訂單。
這筆訂單確實不小，對於展訊是筆大訂單，但對於連發科而言不是非要不可，沒這比訂單，連發科照樣營收喜人。
然而全民科技必須要用連發科不可，沒有別的替代品。
這次談判，實在是不對等的談判。
明天會很難。
但是全民又不能輸。
必須贏。
林漱目光變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