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漱轉過頭，看到身邊楊菲妍穿得單薄——單件海藍色針織衫，領口是一圈白色蕾絲，向下收，清新可愛中帶着不易察覺小心思（若隱若現事業線），但冷風下白嫩皮膚微微發紅，穿得太少了。
走到她面前，笑着道：“菲妍，我看咱們該去服裝店採購一番，我看你凍得夠嗆。”
楊菲妍肩膀縮了縮，聽到這話，腰背挺直：“哪有，我一點也不冷，一點也不……阿q。”
‘人類該死的自尊心’林漱心裏覺得好笑，口裏說：“彆嘴硬，再凍下去，鼻水要流出來了，看，鼻口已經有亮晶晶不液體。”
“啊！”楊菲妍驚呼，立即轉過頭去，摸了摸鼻子，並沒有液體痕跡，正要說話反駁，肩膀上有溫暖觸感，被披上外套。
轉身回去，見到林漱自顧自的說：“美女怎麼能出糗呢，所以買新外套前，我的外套借給你。”
“我不冷。”楊菲妍小聲說着，視線看向右邊，不和林漱對視。
這個時候，劉潔和羅沁過來了，潔哥一身帥哥裝，馬丁靴，直筒黑色牛仔褲，上身單薄襯衣，她的外套穿在羅沁身上。
兩邊角色翻轉。
劉潔大手一拍林漱肩膀，豪邁道：“走，咱們逛窯子去。”
聲音並不遮掩，路人投過來奇怪視線，見到是一個女生，視線更奇怪了，女生也逛窯子嗎？
林漱一點也不奇怪，劉潔個性如此，揮開勾肩膀手：“秦淮河是建鄴母親河，是文化場所，哪有窯子給你逛。”
劉潔倒也不難過，湊到林漱耳邊，小聲說：“那有男桐酒吧，新宿二丁目類似的ren妖場所嗎？”
“也沒有，有我也不知道在哪。”林漱攤手道。
劉潔好奇心很重，知道二丁目這地方，說什麼要去一次。
但人又有點慫，非要人陪着。
二丁目這地方，是女人去了沒事，男的要是喝太多，某個地方會痛痛存在。
林漱絕對不會去這種地方。
瞎扯幾句，四個人逛起秦淮河風景。
建鄴是六朝古都，可以遊覽地方極多，其中最有名的是夫子廟秦淮河一帶。
夫子廟是孔夫子廟，祭奠的是孔夫子，名頭極多，什麼四大文廟之首，南方文教中心，儒學聖地。
並不單單隻有夫子廟，也是一處規模宏大的古建築羣，包含孔廟、學宮、貢院，有照壁、泮池、牌坊、聚星亭、魁星閣、櫺星門、大成殿、明德堂、尊經閣各種建築，如果是偏南方人，這些古建築羣很有看頭。
如果是北方本身見多古建築，那麼大同小異了，流傳到現在的古建築羣基本是明清所建，風格類似，沒多大看頭，會認爲古建築不都一個樣。
林漱不同，他見多了古建築，依舊飽含深情去品味古建築們細微不同，院牆、屋頂、門廊、瓦檐、廊柱及窗戶上浮雕花飾，每一個部分都有各自地域色彩，工匠爲此傾注心血去雕刻，就如千人千面，確實都是鼻子眼睛嘴巴，但認真品讀能領略出不同美。
但身邊三個不太能欣賞這些需要近距離細觀景物之美，逛了一會，拍拍照，又無趣了。
加上並不是寺廟，不能求個姻緣什麼的，聽林漱講科舉制度，這裏出了哪些大文豪，劉潔已經打起瞌睡。
林漱乾脆提議去逛夜市，女生們振奮，有喫的。
秦淮河風景區有一條商業街，那裏有條夜市，下午四五點開始會有攤販擺攤，售賣食物和小工藝品。
到了那，人流量迅速劇增，就跟小水窪裏蝌蚪羣一樣密集。
稍微一個停步，就有可能被人流衝散。
林漱沒有轉頭，直男說什麼‘哈哈，你好膽小，你是不是怕走丟’，放慢步伐，一直保持在楊菲妍身側位置，引領着她。
沒走幾步，劉潔忽地停下，好奇問道：“這是什麼小喫？”
林漱看到攤位小喫賣相，答道：“秦淮八絕之……”
話沒完，劉潔插話：“秦淮八絕，我去，我知道，柳如是、陳圓圓、董小宛、李香君、顧橫波、卞玉京、寇白門和馬湘蘭，其中最有名是陳圓圓，色藝超羣，衝冠一怒爲紅顏，我要是生在那個年代，一定跟吳三桂強陳圓圓，會會這些奇女子。”
“得。”林漱扶額，劉潔還停留在秦淮河等於紅燈區，十里秦淮出名伎印象裏，打趣道：“明末清初，兵荒馬亂，你去那別把自己搞成名妓。”
劉潔自信道：“怎麼可能，放在古代我一定是將門虎女，秦良玉級別。”
林漱打擊她：“可能陳圓圓也這麼想，結果發現打天下，不如征服打天下男人來得輕鬆。”
“切。”劉潔不屑道：“幹什麼要靠男人，女人也能打天下，當皇上。”
“不可能，從歷史角度，哪怕穿越者也不能以女身平定亂世。”
“那我就當第一人。”
林漱臉不紅心不跳道：“穿越並不存在，姐姐。”
劉潔並不信：“這不好說，弟弟。”
“行了。”羅沁走過來，遞給兩個人一人一個一碗：“咱們別爭執這個，你們嚐嚐這個，叫做桂花糖芋苗。”
“哦，看起來很好喫。”
兩個人注意力被小喫吸引。
湯汁褐紅色，上面鋪了薄薄一層真桂花，散發濃郁花香，裏面則是大團子一樣粉紅塊，紅彤彤十分誘人，有點像胡辣湯，但應該是甜食。
林漱舀了一口，嗯，口感潤滑爽口、香甜酥軟，加了糖漿緣故，確實很甜。
很好喫的食物。
但吃了幾口，林漱喫不下去了。
沒有那種喫一口，會一直想喫下去慾望。
林漱腦海猛然跳出魔法布丁味道，賣相糟糕，喫下去那舒心感覺卻令人難忘。
想要再喫。
四個人喫喫逛逛，林漱和劉潔日常拌嘴，情緒很高。
走到盡頭，是一處碼頭。
劉潔又興奮了：“我知道了，名妓們都在船上接客，咱們坐船去，我要點穿紅裙的彈琵琶美女，美貌是必須，身材也一定要好。。”
“沒有名妓，也沒有男桐，只有秦淮夜景，咱們吃了這麼多，倒是可以坐船休息休息。”
林漱走上前，問了價格，大人80，小孩40，可以包小船800。
錢現在對於林漱而言真就一堆數字了，直接包船。
四個人上船，船伕啓動引擎，慢悠悠飄蕩在秦淮夜景裏。
兩邊古風建築裝飾有五彩霓虹燈，映照秦淮河水波光盪漾，夜景談不上絕美，但身處其間，給人靜謐生活感。
住在這裏似乎是不錯選擇。
林漱站在橋頭想着。
飄蕩一陣，徐徐晚風吹拂，深色夜空上一輪彎月高掛，照壁前有紗裙女子輕歌曼舞，路過一處清吧，裏頭客人交談喧鬧。
讓人想到一首詩，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劉潔還在找她想看的紅裙古風彈琵琶美女，羅沁也幫忙找，楊菲妍有些暈船，在船艙待着，船伕唱着方言歌曲，前面拱橋上小孩大喊‘有船’。
繁雜且鮮活一幕，林漱又想到：
人的一生不止奮鬥實現，還有生活，有時候需要慢下來擁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