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我爸說了，這潤膚膏很難買的，比雪花膏銷量都好。”
“我還聽我爸說了，這潤膚膏在百貨商店上架之前，已經搞出口了，說是反響不錯呢。”
秦民生好歹是一廠之長，門路多。
潤膚膏跟本廠的幹事有關係，他當然很關心，專門瞭解這些並不奇怪。
林棠不意外秦素卿的話。
反響不好纔怪呢。
“聽到你這麼說，莪就放心了。”
說完話，秦素卿就回崗位了。
當天下班。
剛到家，林棠收到了白飛寄來的信和潤膚膏。
包袱裏共八盒潤膚膏。
信上寫的是白飛拿着配方回廠，製出來樣品，試用無誤後，就投入了生產。
上面說第一批潤膚膏已經賣完了。
第二批正在加班生產中。
還說了，投放出去的潤膚膏反饋效果特別好，希望還有合作，條件好說。
林棠看完信笑了笑。
合作麼？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潤膚膏在這片百廢待興的土地上颳起一陣巨大旋風。
省城，某戶工人家庭。
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睛都紅了。
“爸，媽，我臉上的紅疙瘩下去了。”
小姑娘激動的聲音都哽咽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皮膚敏感，常年四季臉上都長着密密麻麻的小紅疙瘩，看着特別噁心人。
走在路上總會遇見各種各樣的鄙夷眼神。
用了潤膚膏後，臉上的紅疙瘩下去了很多，到現在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長相，原來她並不醜啊。
同樣用了‘月華潤膚膏’皮膚白了許多，臉上皺紋都淡去不少的婦人看着女兒，一臉心疼。
“是好了,我女兒真好看！”
“既然有用，媽給你多買幾盒，別的東西就別亂抹了。”女人揉了揉閨女的頭髮，溫柔笑道。
姑娘紅着眼睛點頭,“嗯嗯，謝謝媽媽。”
一家之主男主人見閨女終於敢擡起頭說話了，想到這些年閨女遭的罪,心疼不已。
“……好了就好,既然臉沒事了,以後膽子就放大點兒。
誰敢再說不好聽的話,一巴掌扇過去,別自己生自己悶氣,我和你媽不能保護你一輩子。”男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人都是看臉的,他閨女卻受了整整十幾年的非議,連正眼看人都沒有勇氣，受大苦了。
小姑娘知道她讓爸媽操心了,滿臉的不好意思。
“爸，我知道了，我以後多跟歡歡姐學，再不做受氣包了！”她捏着拳頭道。
男人啞然,半天才說道：“倒不用學歡歡,多跟冉冉學學就行。”
歡歡那丫頭太鬧騰了,冉冉就不錯,不受氣也不驕縱,看着討喜。
一家子正着話，一道歡快的聲音傳進屋來。
“雙雙姐,你在家嗎？”
賀雙聽到聲音,連忙開了門。
“冉冉，你來了！！”
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碎花布拉吉的十六歲小姑娘。
她一頭內扣的學生頭，小臉白皙，眼睛不大,身高只有一米五。
臉上甜美嬌憨的笑容看上去很加分。
“你臉好了呀，太好了，這下別人就不會給你起難聽的外號了。”
賀雙還帶着紅印子的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
“嗯嗯，我以後也會試着厲害起來的。”
賀家夫妻看着小聲說話的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心道真好啊。
賀雙把好友帶去自己的屋子，拿出自己的零食給景冉。
邊拿邊分享着自己的喜悅。
“冉冉，那個潤膚膏真好用，我媽媽說要再買幾盒。”
“我聽說月華很受歡迎的，百貨商店剛進貨就賣光了，你要是覺得好，也多買幾盒備着吧。”
反正都要用，多備幾盒總沒錯。
景冉趴在桌子上，小臉寫滿了失落。
“你媽媽真好！”
她媽媽纔不管她呢。
賀雙知道景家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好朋友。
外人都覺得卓姨是個特別溫柔的好媽媽。
她這個從小跟冉冉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卻不這麼認爲。
她總覺得卓姨對冉冉比對鄰居家的孩子還疏離，就好像……冉冉不是她親生的一樣。
反正怪怪的！
賀雙努力岔開話題。
“你可以自己給自己囤幾盒呀，買雅霜也是買，買潤膚膏也是買，不過多了一塊錢而已，當然是買效果更好的了。”
冉冉零花錢充裕，不可能買不起幾盒潤膚膏。
景冉嬌憨地笑了。
“買一盒就行了，這東西有保質期呢，過期就不好了。”
百貨商店進貨的速度挺快的，不用囤幾盒這麼誇張。
賀雙想想覺得也是。
冉冉的皮膚還行，不像自己，把這東西當救命稻草,買一盒慢慢用着就行了。
“你說的也對。”掠過這事後，她想起了別的事，猶豫了半天,問道：“冉冉,卓姨不是在給景二哥……相看嗎？現在怎麼樣了？”
說話時，賀雙掐着手心，心懸在了半空。
景冉沒多想。
雙雙姐跟他們一起長大，問二哥的事很正常。
不過，想到家裏的事，她眉心蹙着，看上去一臉愁容。
“二哥說他不想結婚。”
說着，小姑娘嘆了口氣，剝開一顆糖喫進嘴裏。
“我媽媽很生氣，我爸爸讓她別管，反正家裏一團亂。”
也因爲這樣，她纔來雙雙姐這裏透氣的。
賀雙心裏一喜，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對，強行壓下。
“景二哥年紀還不大，卓姨爲什麼這麼着急呢？”
景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媽媽現在越來越暴躁了。
有幾回爸爸關心自己，她就發現媽媽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很……厭惡。
想到這裏，小姑娘連忙搖頭。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她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媽媽怎麼可能會厭惡自己的孩子呢？
潤膚膏在省城乃至全國掀起的波浪。
甚至連跟林棠有很深淵源的景家都知道了。
對這些，林棠暫時還不知道。
六月，天氣越發悶熱。
出去一趟就是一身汗。
就是待在屋裏，也是熱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