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見孔圓圓沒有看不起他們,臉上樂開花。
都是單純的小孩兒,哪有那麼多壞心思呢。
一羣孩子很快玩兒到了一塊兒。
孔方任難得看見女兒這麼高興的樣子,嘴角微揚,滿眼慈愛。
林祿得知他們是來感謝棠棠和志誠的,見這裏人太多,遂把孔方任一行人往自家請。
“孔同志,村裏時刻有人看着,就讓娃們玩兒吧,咱別在這兒站着了,去我家喝口水吧。”
孔方任:“好,勞煩老鄉了。”
一行人往林家走去。
孔方任身後緊跟着兩個拎着大包小包的高大青年。
林棠和顧瀛舟走在最後面,幾天沒見的小情侶小聲說着話。
偶爾對視一眼,空氣都有些小黏糊。
“剛剛在村口在幹什麼呢,怎麼那麼多人?”顧瀛舟側目,深邃的黑眸對上林棠的,嗓音清越好聽。
“給大家講我們去海市和卷緯機的事呢。”林棠笑着說。
顧瀛舟想起華夏報那篇鬧得沸沸揚揚的報道,心裏瞭然。
“恭喜林同志兼任雙山大隊科普員一職了。”他面帶笑容的揶揄道。
林棠一點兒不客氣收下了,笑眯眯地自在道:“都是大家賞臉。”
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口。
雙山大隊的人還興致勃勃地圍着那輛四個輪子的車看。
他們也不靠近,摸都不敢摸一下,就那麼隔着幾步遠遠看着,圍成一圈圈,臉上都是喜色。
孔圓圓小臉不解。
“想看就靠近看啊,又不會看壞。”
她揹着手,踱步到車旁邊,伸手拍了拍車。
“誒,可以嗎?”村裏人猶豫道。
這車看着就貴,要是弄出毛病,把他們賣了都還不起。
孔圓圓剛出生那會兒,從醫院回家時,坐的就是小汽車。
對各種交通工具都不陌生,汽車是最熟悉的。
所以特別自在。
“有什麼不行呀,這車結實着呢,你拿……拿磚頭拍都拍不爛。”
只是會弄出劃痕而已。
孔圓圓長的乖巧圓潤,一雙眼睛亮亮的,臉上掛着甜美的笑,說出的話讓人不由自主相信。
一個小孩兒眼神期盼,默默走過去,摸了下車。
光滑。
涼涼的。
是摸別的東西沒感受過的觸感。
小小少年眼睛驀地亮了。
“真厲害。”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厲害。
孔圓圓被小哥哥臉上的喜悅感染,整個人越發自在。
看林志誠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麼,走過去拉住林志誠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車上。
林志誠還在愣神中,就被拉着手,停在了車前。
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甩開孔圓圓的手,臉爆紅。
“女孩子要矜持,不能隨便牽男孩子的手,不然別人會說你閒話的。”
林志誠紅着臉,一本正經地給孔圓圓講道理。
孔圓圓咯咯咯笑起來。
笑的林志誠很不好意思。
“你笑什麼?”他努力保持嚴肅。
孔圓圓怕林志誠惱怒,忙忍住笑。
“沒笑什麼。”
說完,眨巴着眼睛,問道:“我能叫你狗蛋嗎?”
林志誠:“!!!”
“不能。”他立馬就拒絕了。
孔圓圓臉上的笑容淡去,小臉微黯。
瞧着可憐巴巴的。
一雙明眸看着林志誠,讓人看得挺不忍的。
村裏的大爺大媽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林棠,心裏感慨萬千。
時間過的真快啊。
不知不覺十年間就沒了。
有漢子拍拍林志誠的腦袋,不忍心地道:“哎呀,又不是沒人喊你狗蛋,多一個人又沒啥,你男子漢大丈夫計較個啥?”
林志誠翻了個白眼。
哼了哼。
有些不滿地道:“我都說八百遍了,別喊我狗蛋,別喊我狗蛋,你們不聽咋還理直氣壯的。
用我小姑姑的話來說,就是屢教不改。”
教不動,真教不動!
村裏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
“大家習慣了嘛。”
林志誠一臉不信。
誰還能有他家裏人習慣,家裏人都改過來了,村裏人咋會改不過來,還不是不想改嘛。
過分!!
說話那人看着林志誠鄙視的小眼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那啥,他們不就覺得……喊狗蛋親熱嗎。
這事沒個論斷,掰扯不清楚,幾乎是隨心情喊。
林志誠發現拿大隊的叔伯嬸子們根本沒辦法,他乾脆直接躺平了。
……隨便吧。
反正狗蛋這名字他也用了好幾年呢,自己總不能嫌棄自己不是。
瞧了眼孔圓圓委屈的臉,林志誠木着小黑臉。
“隨你怎麼叫吧。”
孔圓圓秒變臉。
臉上的委屈瞬間消失,圓潤的小臉流露出一抹比陽光還燦爛的笑臉。
小孩子是很懂美醜的。
看到孔圓圓臉上的笑,大家眼睛被晃了一下。
男娃這樣,女娃也這樣。
妞妞是個愛美的,抱住孔圓圓的大腿,軟聲道:“姐姐,你真好看。”
孔圓圓常聽人誇自己,這會兒表情都沒變一下。
“謝謝,你也很可愛。”
雙山大隊的人熱鬧地討論着顧瀛舟等人開來的車,聽着幾個孩子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些小傢伙還挺有意思的。
夕陽落下。
整個村子像陷入一片溫柔光暈中。
村口有些人回去了,老郭頭等幾人留下來,看着還在玩遊戲的孩子和停在村口的車。
他們剛說了兩句話,瞧見鍾暢和錢弟來還杵在那裏。
老郭頭佈滿皺紋的眉心一擰。
“兩位同志咋還沒走,天快黑了,趕緊回你們大隊吧,當心太晚了路上碰到野獸。”
靠山的地段從來不缺野生動物。
鍾暢本來還想問問剛纔來的那些是什麼人,聽到老郭頭說有野獸,嚇的白了臉。
“……野獸?”
錢弟來聲音尖銳道:“你是在騙人吧?!”
語氣又懼又怒。
老郭頭神情不悅,哼聲道:“你們愛信不信,我建議你們趁着天沒黑趕緊回村吧。”
他對這兩人女娃印象實在不咋好。
事情忒多了!
說完話,老郭頭把身體扭到另一邊,不再搭理她們。
鍾暢和錢弟來不敢多耽誤,恨恨地看了一眼雙山大隊的人,匆匆走了。
今天什麼目的都沒達到,還受了一肚子悶氣,實在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