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你殺什麼豬啊。”李秀麗哭笑不得，再次伸手拉她，“乖，跟娘回屋去……”
林棠扭過身子，給她一個冰冷的背。
臉埋在顧瀛舟懷裏，聲音嗡嗡的。
“我不要，我該上班了，再不去領導要扣我工資了……”
這會兒又要上班了。
衆人本來見林棠乖乖的，還以爲她只是微醺。
眼下聽她一會兒要去殺豬、一會兒要去上班的，猜測小姑娘怕是真醉了。
李秀麗看閨女不讓他們碰，只黏着顧瀛舟，無力擺手。
“瀛舟，你送棠棠回房休息吧……”
她終於體會到當家的感受到的那股糟心了。
還沒嫁出去呢，唉……
顧瀛舟感覺胸口的小腦袋來回亂蹭着，小姑娘那雙柔軟無骨的手也同步在他腰上亂摸。
他按住林棠的手，對院子裏的人頷首，彎腰抱起人往屋子走。
李秀麗不放心，跟在後面。
林棠醉了，可精神亢奮的很。
雖被桎梏了四肢，身子卻倔強的輕動着。
“你放開我胳膊呀……！”
眼睛清澈，聲音也是輕軟的，讓人心都快酥了。
顧瀛舟絲毫不爲所動，沉聲安慰，“你乖，先忍一忍，馬上就到了。”
心裏想的是，小姑娘臉皮薄，要是當衆出了醜，清醒後怕是得鬧小脾氣。
喝暈乎的人能有什麼理智呢？
林棠掙不開手，小臉都氣紅了。
鼓着臉，氣自閉了。
迷迷糊糊地使出大力氣。
顧瀛舟深邃的眼神流露出詫異。
棠棠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要不是他從小經歷過近乎嚴苛的訓練，懷裏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早就掙開了。
林棠還不知道仔細捂着的小馬甲掉了。
到屋裏，顧瀛舟放下懷中人。
還沒起身，就被一雙纖細的手臂摟住了脖子。
“怎麼了？”
怕壓住牀上的小姑娘，他身體懸空，半俯着。
顧瀛舟眼睛深邃專注，裏面浸洇着溫柔流光，氤氳着無從言說的情意。
林棠看着這雙眼睛，本就暈乎的腦子更暈乎了。
可心裏還記着剛剛被‘控制’的仇。
摟着顧瀛舟的手一用力，按下他的頭，啵的親了上去。
親還不夠，竟還咬了一口。
顧瀛舟脣上一陣刺疼，眉尾輕挑，神情淡定的像是沒感覺到疼，眼神寵溺縱容。
林棠很快鬆口。
躺回牀上，舔了下脣，溼漉漉的眼神帶着惡作劇得逞的嬌憨。
“還回去了～！”
顧瀛舟察覺嘴上有一絲黏黏的，修如梅骨的手指輕撫嘴脣，指尖出現點點鮮紅。
屋內，門口。
只是把門口掃把放好的功夫，李秀麗一進來就瞧見閨女大喇喇占人瀛舟便宜。
她腦子一片空白，眼珠子都快奪眶而出了。
“……”
李秀麗只恨不得時間倒流，把她送回一分鐘，哪怕是半分鐘前。
再來一次，她絕對不讓瀛舟送棠棠回屋。
心裏如是想着，李秀麗快步走向牀邊，拉開迷糊的閨女。
老臉熱熱的，尷尬不已。
“對不住啊瀛舟，棠棠她酒喝迷糊了……”
這要是大隊其他婦女，自己閨女敢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當即一巴掌就扇過去了，哪管你什麼情況。
李秀麗卻是捨不得。
十分理智的跟顧瀛舟道歉。
從始至終，沒臉擡頭看他。
……她剛看的老清楚了，棠棠拉着人就親，連個反應機會都沒給瀛舟，也忒急色了。
沒眼看！！
顧瀛舟沒在意，說道：“嗯，我知道。”
李秀麗聽他不介意，輕呼一口氣。
擡頭看去。
瞧見了顧瀛舟嘴上破開的口子，上面還淌着血。
“！！！”
閨女誒，你造孽了。
瞧給人瀛舟咬的……
“你這嘴……”李秀麗臉上一陣青一陣紫，“你等下，我給你找藥。”
顧瀛舟開口制止，“不用了，這麼點口子，一會兒就好了，沒必要浪費藥。”
李秀麗不聽，找出一盒藥給他。
“不浪費，那點傷能浪費多少，抹了藥好的快。”
說完，給林棠掖了掖被子，看她終於睡了，擰起的眉心鬆開。
以後再不能讓棠棠喝酒了。
李秀麗再三要求，顧瀛舟不好拒絕，隨便抹了藥。
兩人出了屋子。
院子的飯桌早就收拾好了，林家倆兒媳婦在收拾碗筷，林祿教木生做木活。
只有林青木一人，還深陷被妹妹嫌棄的自閉中。
聽見腳步聲，猛然回神，殺氣騰騰地看向顧瀛舟。
“？！”
懵了一瞬，他呆呆地問：“你嘴咋了？”
這個傷口，不會是……撞釘子上了吧？
李秀麗臉一板，“你話咋這麼多，豬圈收拾了沒，家裏事情那麼多，杵在這裏當什麼木頭……”
她仔細補綴這個事，恨不得當沒發生過，這個臭小子倒是敢提。
林青木注意力一下被轉移，小聲嘟囔，“豬都賣了，還收拾什麼豬圈啊。”
李秀麗瞪眼，“聽聽你說的什麼話，豬圈沒豬了就不收拾了？把豬糞擱那兒放臭，才上幾天班你就飄的不認識東西南北了？”
糞在鄉下可以很重要的東西，莊稼靠這東西增加營養呢。
要不建明大隊的知青撿糞幹啥，不就爲了給土地增肥嗎？
林青木：“糞本來就是臭的……”
“而且，我雖然飄了，但是東南西北還是認識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不服輸的叭叭完，猛然發現他娘眼睛多了些火星子……
林青木抓起邊上的鐵杴，朝後院跑去。
“……好嘞！我去收拾後院。”
李秀麗直接給氣笑了。
你有本事貧嘴，你有本事別跑啊！
見顧瀛舟還在邊上，李秀麗暫且壓下想揍兒子一頓的蠢蠢欲動。
“瀛舟，你要是乏了就去屋裏眯一會兒。”
她指了指林青木的屋子，補充：“那是棠棠他三哥的屋子，牀單啥的都是乾淨的，乏了就睡，在自己家別客氣。”
顧瀛舟頷首，“……好。”
應了話，他拿過帶來的包，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李姨，這是棠棠和青山哥出版的書和冊子。”
本來想第一個跟棠棠分享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李秀麗腦子卡了一瞬，將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快速地拿起一本書。
她不識字，可書上有畫，看的可高興了。
“這畫也是棠棠畫的？”李秀麗頭也沒擡，眼睛盯着那書，高興得不成樣子。
顧瀛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