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原諒你了。”她嗓音清軟地說道。
熱氣噴撒在顧瀛舟的脖頸，激的他冒出一片雞皮疙瘩，酥麻感瞬間襲向後背，身體都繃緊了。
“……我謝謝你。”男人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林棠覺得他很不禮貌，怎麼能說這個臺詞，太不講究了。
害她腦子忽然出現一首歌，還在反覆循環中……
被放回凳子上，林棠穿回拖鞋，拉着顧瀛舟坐旁邊。
剝了個栗子給他。
“嚐嚐這個。”
栗子放在爐子上加熱，還是熱乎的。
一剝開，傳出甜膩的香味。
顧瀛舟抓住林棠的手，傾身向前，咬下她手裏的栗子。
很快坐回去，清越的聲音流出，“真甜。”
林棠：“自己沒長手啊。”
顧瀛舟下意識摸臉。
他年老色衰了嗎？爲什麼會被嫌棄。
“……你來那個了？”
“嗯？”林棠小臉一懵，“啥來了？”
有些沒反應過來。
顧瀛舟輕咳，淡定從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咳……！那個，每月一次……”
話沒說完，就看到身側的小姑娘翻了個白眼。
“我怎麼不天天來？！”林棠沒好氣地說道。
說完，想撒個嬌，作一作。
嚶嚶一聲，捂着臉，手指露出一絲縫。
“你都不關心我，我的心受傷了，破開洞了……”
顧瀛舟臉上綻開笑，低沉的聲音染着笑意，“破洞了啊，我該怎麼做呢？”
林棠放下手，一本正經道：“最少一個親親才能好。”
“親親沒有。”顧瀛舟搖頭。
……孤男寡女容易走火。
想起帶來的東西，起身從門口撿起那個大包裹。
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挑出一件軍大衣，比劃在林棠身前。
“這件衣服給你賠罪，喜歡不？”顧瀛舟如浩瀚夜空的眸子看着小姑娘，輕聲哄。
林棠驚訝地發現他手裏的軍大衣比自己見過的都小，正適合她穿。
“這個大小啊，不會你專門讓人給我改的吧？！”
嘴裏說着，興奮地套上去試穿。
套在身上，長度垂在小腿肚，剛剛好。
“真的剛剛好呀。”語氣有些小雀躍。
她不缺冬天的衣服，保暖衣有，羊毛衫也有……可都是裏面穿的，外面穿的只有媽媽牌大棉襖。
暖和是暖和，就是沒那麼好看。
至於說阮媽媽送的，那些太洋氣了，在這小城裏穿太打眼了。
這個軍大衣在後世看非常老土。
現在看，那可是時代弄潮兒。
誰不想要一件綠軍裝或軍大衣？
林棠記得要給林祿準備一件軍大衣和牛皮靴的事，老早就託蕭和平準備好了，第一場雪下，就把衣服鞋子送去了，可給她爹高興的啊。
她一向不會厚此薄彼，給李秀麗送了防凍膏，一身保暖衣。
這會兒見顧瀛舟給自己送了大小合適的軍大衣，笑的眼中浸開星光。
“真的很保暖。”
“傻。”顧瀛舟啓脣，“屋裏暖和，你當然會覺得保暖。”
小臉因怒意染着桃花紅，水眸熠熠生光，脣色水潤，惹人犯罪。
“好好好，你說保暖就保暖。”顧瀛舟捏捏小姑娘的臉，滑嫩的手感留在指尖，讓他想再掐兩把。
林棠可不知道這人的‘狼子野心’。
脫下外套，掛在衣架。
再看顧瀛舟拿出的其他東西，另還有一件正常大小的軍大衣，幾團毛線。
“你還沒回答我呢，我那件軍大衣是哪兒來的，誰幫忙改的啊？”林棠追着問。
顧瀛舟聽她如此打破砂鍋問到底，無奈道：“熟人幫忙改的，你不認識，以後介紹給你。”
其實是他找了個朋友，報上小姑娘的尺寸，讓人專門給做的。
怕棠棠多想，他不想直說。
林棠沒說信不信，手指攢了攢那幾團毛線，問道：“這毛線呢，想讓我給你織圍巾？”
本意打算送給丈母孃的顧瀛舟聽到她這話，眼神一閃，當即道：“你會織？”
不等林棠回答，目光認真地盯着林棠，“要是不麻煩，那幫我織一條吧，顧先生說他想要，可以嗎，顧太太？”
那聲壓低聲音喚出的‘顧太太’酥炸了。
林棠心腦海炸開煙花，閃着五光十色的光，嘴角不由翹起。
“……既然你想要，那行吧。”
曾當過獨自求生存的孤兒，各種手工活都得會一點。
顧瀛舟見小姑娘耳根紅了，眼底劃過精光。
好像又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那就謝謝顧太太了。”
林棠耳根的嫣紅深了些，坐回自己的位置，喝了口茶。
冷靜下來後，橫了顧瀛舟一眼。
“從哪裏學來的，也不知道肉麻！”
古早瑪麗蘇還沒出現呢。
顧瀛舟笑了笑，怪道：“肉麻什麼，在自己家裏不能暢所欲言？”
“……”
你高興就好。
林棠乾脆恢復自在，靠在椅子上，盤着腿，喫着栗子喝着甜茶，舒坦極了。
冬天這個搭配美滋滋啊。
顧瀛舟坐到她邊上，把栗子挪到自己面前，給小姑娘剝。
剝一顆，喂一顆，把人當小祖宗。
林棠感覺本就甜糯的栗子又好吃了幾分。
摸出一顆塞到男人嘴裏。
“別光顧着我，你也喫呀，很多的。”
顧瀛舟慢慢咀嚼，嚥下去，說道：“真香。”
比之前喫的還香。
這麼想着，那張清俊的臉上就稍稍帶了出來。
林棠拉過男人的手。
另一隻手抓了一把栗子，塞到他手裏。
“想喫自己剝。”
這樣比較快。
顧瀛舟一整個愣住，“……”
就沒有禮尚往來嗎？
瞧着邊上喫得正歡的姑娘，無奈的情緒自他眼底流露出。
行吧。
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林棠不愛甜食，栗子卻是有些喜歡的。
偶爾喫一顆，那個香味在口中巡弋，很過癮。
屋子太暖和，她倏地想起去省城參加表彰大會，還沒回來的林青山。
“……也不知道我大哥什麼時候能回來，雪這麼大，我擔心他們回來路不好走。”林棠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