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笑了笑,“你不是也快了嗎?”

    林曉靜都二十了,在雙山大隊十八歲還沒嫁出去就是老姑娘了,因爲還沒結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林棠辦完婚禮,就輪到她了。

    林曉靜想到木生建房時問自己意見的事,感覺臉越來越熱。

    “哎呀別說我了,你家顧同志不知道啥時候能進來?”

    新女婿正被堵在門口爲難呢,新娘子也不怕耽誤了吉時……

    這麼淡定,實在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棠聳肩,“放心吧,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話音剛落,顧瀛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男人掀開門簾走進來。

    他身形修長,俊逸非凡。

    待看見他的小姑娘時眼神驀地一柔,冷峻臉龐如暖陽破開雲翳,皎若雲間月。

    “嘶!!”衆人被這盛世美顏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林棠笑着看顧瀛舟。

    起身走向他。

    不顧其他人在,牽住他的手。

    “我們之間,不用你向我走來,我也會向你走過去。”

    “我希望,我們是雙箭頭奔赴,你不委屈,我不爲難,如此過一生,這樣可好?”

    顧瀛舟攥住林棠的指尖,目光極爲認真。

    “好!牽你手,一路同行,度過餘生的煙火年年。”

    當事人沒覺得什麼,林曉靜等諸多看客聽得臉都紅透了。

    呱唧呱唧鼓起掌來。

    一時間屋子擠滿人,衆人都沒地方放腳了。

    衆人出了屋子,林棠和顧瀛舟面對領導像起誓,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正式結爲夫妻。

    兩人相視一笑,只覺此生圓滿。

    “顧同志,以後家務誰來做?”林棠笑着問。

    顧瀛舟回答得斬釘截鐵,“我來。”

    “家誰來管?”

    “你來。”

    “孩子誰帶?”

    顧瀛舟眼睛微亮,“……我來帶!”

    這對話一出,衆人哈哈大笑。

    阮舒看到這一幕,臉上滿是笑容。

    她親暱地拍了下顧禹的肩膀,說道:“看看,瀛舟比你當年都出息,對媳婦兒就得這樣。”

    顧禹神色不改地輕擡下巴,聲音帶着一絲匪氣,“有我這麼優秀的老子,兒子優秀那是必然。”

    阮舒嘴角微抽,看了眼他越發稀疏的頭頂。

    要是瀛舟也這樣……

    棠棠多心塞啊!

    顧禹察覺到,心裏委屈。

    “舒舒~!”

    阮舒笑着說:“好啦好啦,我又沒嫌棄你,讓人看見了笑話你。”

    顧禹掃了眼周圍。

    都在忙着搶糖呢。

    要麼就是……

    在鬥嘴呢。

    阮華暉跟老妻說道:“聽聽瀛舟多會說話,這隨我。”

    話說完,還傲嬌地瞥了顧律一眼。

    顧老爺子那雙自帶霸氣的眼睛跟着瞥過去,幽幽道:“瀛舟是我孫子,親親的孫子,他像誰不用明說。”

    阮華暉被噎住,不滿地反駁。

    “呸!別說的跟瀛舟是你的一樣,他還是我外孫呢,也是親親的外孫。”

    “哈?!”顧老爺子淡淡一笑,“你也說了是外……孫!外孫哪得上親爺爺親!”

    那個外字咬字不是一般的清。

    阮華暉被氣到了,一抹袖子就想跟這個顧老頭辯一辯。

    還沒鬧騰起來,被阮老太太鎮壓了。

    “幹什麼呢?你們都多大人了,也不怕被人笑話。”她沒好氣地說道。

    律哥多沉穩的人呀,在老頭子面前完全沒了平日的穩重,鬥了半輩子了還在鬥。

    顧老爺子四平八穩地坐着,嘴上卻道:“要笑也不是笑我。”

    阮華暉氣的臉通紅。

    “你這個老顧頭,你行了啊,有什麼了不起的……”

    顧律淡定臉,“是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有些個好孫兒罷了。”

    不是有個,是有些個。

    阮華暉人都要氣麻了。

    “當誰沒孫子一樣。”

    顧律:“這話我可沒說,這年頭誰還沒個孫子呢……”

    這話是退了一步,但絲毫沒有安慰到阮華暉。

    因爲他早就輸在起跑線上。

    當年顧律老早找到攜手一生的人,在阮華暉還在追求顧老頭青梅竹馬的阮老太太時,人家孩子都有了。

    一步早,步步早。

    阮華暉的孫子還在上初中,顧律的孫子都工作了,現在都有孫子結婚了。

    想也知道,怕是很快重孫子都有了。

    阮華暉:“!!!”

    阮華暉在這點上比不過顧律,一口悶氣堵在心口,隨即轉身就走。

    阮老太太看着老頭子被氣走了,沒好氣地瞪顧老爺子。

    “律哥,你就不能讓讓他?”

    顧律此時活像個老直男,“……不能。”

    阮老太太很好氣他們兩人對着幹的原因,但一直沒打聽出來,沒忍住再次問道:“律哥,你和華暉到底因爲什麼對上的?你不是小氣計較的人啊。”

    顧律看了她一眼,“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也別問,你就當我和阮老頭氣場不合吧。”

    阮老太太看老竹馬不願意說,無奈搖頭。

    還想說什麼,阮華暉走回來了,拉上她就走。

    “跟他有什麼話好說的,走,咱們去喫飯。”

    阮老太太給顧老爺子一個眼神,跟着自家老頭走了。

    走出一截,小聲朝阮華暉打聽。

    “老頭子,你到底跟律哥較什麼勁啊?”

    阮華暉眼神一閃,僵硬地岔開話題,“……沒什麼,就是相互看不慣。”

    再多餘的一句都沒說。

    嘴不是一般的緊。

    阮老太太看他嘴跟被漿糊粘住了一樣,乾脆不再問。

    隨便他們吧,只是鬥鬥嘴,又不會怎麼樣。

    阮華暉看妻子不問了,悄悄鬆了一口氣。

    不是不想回……

    而是回不了!

    當年爲了追妻子,他去向跟妻子一起長大的顧律取經。

    纏了幾回,顧律不搭理他。

    有一次他一着急,把顧律的褲子扯了下來……

    後果可想而知。

    他被顧律狠揍了一頓,那段時間都沒去找妻子。

    這事丟人,而且他還被顧律狠狠警告過,怎麼樣都不能往外吐。

    -

    顧瀛舟帶着林棠敬完酒,婚車離開雙山大隊,朝顧瀛舟在縣城佈置好的新家駛去。

    林祿看着車遠去,到底沒忍住落下淚來。

    怕自己丟人,說了聲去廁所,他鑽到沒人的地方去了。

    捨不得啊。

    是真的捨不得。

    扛在肩上寵着長大的閨女,突然就嫁人了,這感覺跟做夢一樣。

    李秀麗見林祿要面子,嘆了一口氣,留在原地繼續招呼衆人。

    讓當家的冷靜冷靜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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