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已經開始期待小小粥了,她剛剛和周奶奶視頻完,發現蘇穆堯居然給奶奶送了一隻超級可愛的白色小貓。

    這明明是周粥來之前蘇穆堯送的,他偏偏說是爲了給她養寶寶,送只貓貓提前做練習。對於蘇穆堯的這套說辭,周粥表示無可奈何。

    她給貓貓取名叫鴛鴛,姓周,周鴛鴛和白鴦鴦剛好配成一對,鴦鴦對此同樣表示無可奈何。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就到了蘇穆堯演出也就是周粥展畫那天,在周粥的不懈努力下,這一週多的時間,連帶以前的作品挑挑揀揀,她居然一個人就交出去十張有餘的作品。

    最後,有九幅作品入圍。白鴦鴦稱之爲以量取勝,她特意請假替周粥去現場觀摩的時候,周粥正在演播現場忙的不可開交。

    蘇穆堯的這場表演被安排在了音樂節當天的高潮部分,前一天晚上週粥陪着樂隊過了三遍彩排,勉勉強強還算可以。

    快到蘇穆堯樂隊的時候,周粥看見幾個演藝工作室的大佬已經在下面落座了。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周粥眯着眼睛仔細瞧了瞧,發現其中有一個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但她記不起來那人是誰,也沒太在意。

    很快穆堯樂隊的演出就開始了,他們演唱的是樂隊一首剛剛排練好的隱藏曲目《鯨落》。

    這首歌寫的是生活在深海的鯨死後成爲鯨落的故事,運用了很多比喻。

    歌曲將城市水泥籠子比作深海,將每一個在城市中被動的主動的被擁擠着的靈魂比作一條條抱團取暖但日常孤獨的鯨。

    蘇穆堯是作曲人也是填詞人。

    他認爲鯨死後能成鯨落延續生命,人死後也能使靈魂被同伴所銘記而長存於世。

    周粥很喜歡這首歌的意,就像蘇穆堯本人的生活態度一樣,這首歌始終鼓勵着人們勇敢地努力地活下去。

    其實主辦方要求穆堯樂隊演出的是另外一首經典曲目,但在周粥和蘇穆堯的極力促成之下,樂隊一致同意冒險演唱《鯨落》。

    世界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每個人都努力地生活着,孤獨與痛苦是常態,可人總是向陽而生的。

    這場演出是《鯨落》的初舞臺。

    雖然並不是每隻鯨死後都能成爲鯨落,但這首歌的婉轉的旋律仍舊帶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快樂情緒。

    人間疾苦紛紛飛,各人自有各人痛。但人若只看苦面不思甜處,還怎麼活下去呢?樂觀的周粥希望更多的人能快樂地活下去,所以她希望蘇穆堯的歌能被更多的人聽到。

    所以她成爲了蘇穆堯的經紀人,站在了對穆堯至關重要的一場演出上。

    事實上,周粥的選擇是對的。

    蘇穆堯樂隊的這場演出無疑是十分成功,落幕時,周粥看到許多青年人的眼中都飽含着感動的淚水。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但人的感情有共鳴。

    “粥粥!”從舞臺上下來的蘇穆堯第一時間奔向了周粥。他在他生命的一個極其重要的閃光點,眼睛裏滿耀眼的光。

    周粥與他感同深受,她擁抱了蘇穆堯。

    許多年以後,蘇穆堯本人及其數以萬計的粉絲都對《鯨落》的初舞臺記憶猶新。而與周粥的這個擁抱,也成爲了蘇穆堯最無法忘懷的美好回憶。

    和周粥擁抱完之後,工作室的投資人也走了過來。他們很滿意蘇穆堯的表演,邀請他出席晚上的afterparty詳聊有關簽約的事宜。

    “你好。”周粥和剛纔眼熟的男人握手,人到了跟前,周粥還在想他是誰。

    “你好,周粥小姐。”對方卻準確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周粥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對方見她的反應,自我介紹道:“我是李玄澈。”

    李玄澈,這個名字就像遠古的經文召喚出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周粥的初戀,她幼年時期的鄰居哥哥。

    那段記憶實在是太遙遠了,幾乎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周粥早就把他拋之腦後了。

    眼前的李玄澈與以前相比有了很大變化,從一個親切聰慧的鄰家哥哥變成了成熟精明的商人形象,更有味道了卻也更加鋒利了。

    難怪周粥一時沒認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與李玄澈同行的兩人也走了過來。那是李玄澈公司裏當紅的一對龍鳳胎,能說會跳,很博觀衆緣。

    “你好,我是周粥。”周粥和龍鳳胎兄妹點點頭,默默地退到不顯眼的地方。

    她今天站了一整天,小腿痠脹。

    自從懷了孕,周粥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下降,等到晚上afterparty正式聊事情的時候,周粥已經累的不行了。

    聊事情的整個過程,蘇穆堯很照顧周粥,他的眼神幾乎沒離開過周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周粥有意思。

    “恕我冒犯,我想請問一下,周粥小姐是穆堯的女朋友嗎?”李玄澈手裏拿着一杯紅酒,他精明的眼睛似乎早已洞察了一切,眸光流轉,不知在盤算什麼。

    周粥印象中的李玄澈是一個極其精明睿智的男人,周粥也曾爲他這份睿智所傾倒,可現在的周粥知道,那隻不過是李玄澈的面具罷了。

    比如現在,周粥很肯定,李玄澈又在算計人心了。

    “還不是。”蘇穆堯看着李玄澈的眼睛回答道。他能感覺到李玄澈對周粥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意思,像只看家護院的狗一樣着急地護住周粥。

    “別開玩笑。”周粥連忙解圍。

    周粥與李玄澈的那段情實在是太久遠了,她完全記不起很多細節了。但周粥的潛意識仍舊十分牴觸李玄澈。

    party的酒大多是香檳,還有些啤酒,都是周粥以前很喜歡的。但現在周粥聞着卻想吐,她急匆匆放下酒杯,藉口去衛生間走了出去。

    蘇穆堯正被龍鳳胎兄妹拉着聊天,他被灌得厲害,一時無暇顧及周粥。

    龍鳳胎和李玄澈打了一手漂亮的配合。

    “粥寶。”李玄澈叫周粥的小名。他攔住剛剛從廁所裏出來的周粥。

    李玄澈是個徹頭徹尾的瘋批男人,周粥並不願意搭理他,她要走卻被李玄澈抓住了手腕。

    因爲周粥的這一舉動,李玄澈微微有些動怒。

    他是標準的蛇系美男長相,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

    這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最令人噁心,一是前任回頭,二是前任問候。周粥本就被孕吐折騰,聽見前任李某叫她的小名胃裏更加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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