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的餘威實在有些過於強大了,甚至影響到了夢裏。
在夢中的世界裏,楚子安正帥氣地揮刀擊退一個又一個喪屍。他作爲一個小隊的領導者,保護着自己的隊友們順利逃出了一陣屍潮,正要前往能夠逃亡的車。就在他返回去救落單的隊友時,不料一旁的草垛衝出了一隻喪屍,距離近到他甚至來不及反應。
此時那喪屍正對着他張開了嘴,楚子安甚至能清楚地數清他有多少顆牙齒。
喪屍的嗓子沙啞,卻還是努力地開口問道:“whatisthepurposeofthisarticle?”
楚子安:……麻溜點給老子個痛快。
他疲憊地靠在牀頭,錘了兩下腦門,想把這段片段徹底從記憶中刪去。
驚恐之餘,楚子安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意外,他居然聽懂了那隻喪屍說的英文。
這種喜悅剛一浮現就被他親自扼殺,因爲聽懂一隻喪屍的英語而高興,簡直傻逼。
拿起手機,手指劃過屏幕,上面顯示着“主播已離開”的畫面。
楚子安愣了半晌,想起來他昨天是揹着單詞睡着的,直播間都忘了退。
事實證明,在舒適的地方看書,總是特別容易睡着。尤其是在舒適的地方背書,更尤其是背書時還閉上了眼睛。
昨晚沒過多久,楚子安就歪倒在牀上,規律地呼吸聲表示着他已經快速地安穩入睡了,手裏還捏着單詞本。忘記了關燈,也忘記了退出直播間。
也沒有看到昨晚主播特地寫給他的紙條。
一覺被嚇醒時才上午十點多了,他起身走到桌前隨手翻閱了一下數學物理作業,深刻感覺到那不是他這個等級可以殺的boss。他初中的成績就一塌糊塗,能考到現在這所高中屬實是運氣加上託了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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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正好,楚子安一身悠閒的運動服又斜挎着單肩運動揹包,明明該是展現少年人陽光活力的時候。偏偏這人從頭髮絲到每一根手指都處處透着個性冷酷。
就差頭頂一張身份牌,把我不好惹寫在上面。
一些路過的女生忍不住頻頻扭頭,但愣是沒有人敢上來搭話。
帥哥無限好,小命最重要。
周圍的目光過於灼熱,楚子安這纔想起從包裏摸出那副黑框眼鏡。一邊上車刷卡一邊單手將眼鏡戴上。走到車廂後排,找了個單人座位後擡手壓低鴨舌帽的帽檐,閉上眼睛開始回憶昨天背的歷史知識點。
陽光打在他身上,暖洋洋的連腦中的歷史的知識都像曬化了的橡皮糖一樣,兩條相互交叉的知識在腦中黏糊成了一團。
主義跟集權在拼命打旋,煩得很。
楚子安乾脆不想了,打開手機刷起了微博。昨天el大獲全勝的光輝戰績至今還高高掛在榜上,每個極限操作都被剪輯成視頻,且各個的點擊量都呈直線上升的狀態。
隨手點進了一個帖子,卻是在討論景言。
昨晚景言開播是很多人都沒能預料到的,似是那人冷不丁來了興致就突然開了直播。很多人都在底下議論紛紛。有好自然也有壞。
“好久沒有言爸的消息了嗚嗚嗚——他終於想起他的密碼了嗎?”
“不是我說,他昨天這個直播開的毫無意義。又不唱歌又不說話的,都不知道他在那兒幹什麼,混時長?”
“雖然沒能聽見他的聲音,但是我們看到他的手了!作爲一名優秀的手控,it"senough!”
“別不是江郎才盡了,這麼久一點聲兒都沒有,在ttp前來給自己炒個熱度。”
“我好像以前還喫過他抄襲的瓜……”
“不信謠不傳謠從身邊做起!那個瓜早就被錘造謠了,寧家剛連網?”
……
他上次出現在ttp的官博下時好像還沒這麼多的負面評論。楚子安回憶中,在景言的評論底下都是一堆粉泡泡。但他跟景言也沒有過多的交集,甚至連話都沒說過,這些事都與他關係不大。
翻看了幾頁後就要退出去。
一個語音通話抖了出來。
陸承着急忙慌地聲音立刻在耳機中響起:“安爺!急事!”
如果楚子安沒記錯,對面這個點應該才凌晨四五點。按陸承的性格,應該是什麼事都叫不醒的人。
陸承:“剛剛ttp給我打電話,說是安排了這個月的12號要彩排。”
楚子安微微蹙眉,點開日曆。
12號,下週週六。
回憶了下接下來的一週裏,楚子安不僅要準備月考還要準備好ttp上自己的表演衣服。他不禁臉色暗了暗,語氣也隨之冷了些:“……你怎麼不乾脆彩排開始了再告訴我?”
陸承回答得很快:“我怕死。”
楚子安冷呵一聲:“在我眼裏,你已經是具屍體了。”
陸承:“……”
凌晨被ttp的工作人員連環call吵醒,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被對面說的一懵一懵的。陸承替楚子安接下ttp時,漏看了彩排的時間。直到今天,ttp官方都沒有收到琉華的人物定妝造型。這才着急忙慌地打電話過去詢問是什麼情況。
陸承瞬間就清醒了。
他不敢再耽誤,馬上就撥電話給楚子安。
聽見楚子安這句話,陸承背後一陣發涼。
陸承故作玩笑地說:“安爺,您真幽默哈哈哈。”
後面那三個哈非常的生硬且尷尬。楚子安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個字,對面已經不帶一絲猶豫地掐斷了電話。
楚子安:“……”
他媽的。老子早晚要把他脖子扭下來。
“中心鄰里到了,請到站的乘客……”
在短暫的深呼吸後,楚子安浮躁的心情略微舒緩了些。腦內快速思考着對策,又轉念想到前幾天剛收到的快遞。
快遞。
落在江天一宿舍了……
楚子安下了車後,思考着能找什麼藉口在他剛把人狠懟了一通後再順利進他的宿舍,活着把快遞拿出來。這個藉口想了很久,直到他邁進書店的大門他也沒想到什麼好的理由。
爲什麼沒有道歉?
笑話。
他把話說成那樣,怕是見面就要打一架。可能對不起還沒說完,就被人扔進哪個臭水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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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我好像看到了楚子安。”
馬路對面,盧乾與江天一也正巧往書店走來。盧乾不經意地環顧了一下,就看見一個人從公交車上下來後,一幅心神不寧得樣子,一路飄進了書店。江天一聞言只是擡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後又點了兩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