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我的妖丹在你這裏,怎麼就不知道用呢?”彷彿是在怪罪他,又像是在說他傻。
“我捨不得!”那妖丹就像祁暖在陪着他,就算被萬人唾罵的時刻,他心裏也有一處溫暖傳來。
有祁暖的一股妖力,妖丹開始運轉,逐漸修復方恆墨身上的傷痕。
“妖女,還不束手就擒!”清風道長負手而立,看向祁暖的目光帶着憤恨與殺意。
就是這個妖女,將他最得意的弟子引入魔道。
“束手就擒?”祁暖站在臺上,俯視着清風道長的眼中帶着一絲諷刺,“我,祁暖,從來就不知道束手就擒,只知道拳頭硬的,活!”
她的聲音在整個廣場上回蕩,帶着無盡的威壓,直射人的心底。
方恆墨身上的傷,她會一點一滴的還給對方。
她的人,不容許任何人欺辱!
“放肆!這是我清風派的地盤,由不得你如此肆意妄爲!”
“方恆墨,念在往日情分上,你只要殺了這個妖女,爲師便原諒你曾經犯下的惡行!”
此時,方恆墨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三四分,他站起身來,看向那昔日細心教導自己的師父。
此時他那副嘴臉,與那些批判他的,所謂正義的嘴臉有什麼兩樣。
“師父,就算是妖,沒有殺過人,沒有做過惡事,也要被誅殺嗎?”
“是妖就該殺!”
“爲何?”他不解,“這樣的規矩,到底是誰定下的?是您,是師兄,還是你?”
他的視線掃過底下的一衆人,這樣的規矩本來就是錯的,但是認同的人多了,就變成對的!
可笑,真是可笑!
“方恆墨,你到底想說什麼?”肖久仇怒視着方恆墨,這一年裏,他吃了多少苦,纔有今天的成就。
而方恆墨此時,卻比他更甚,讓他嫉妒!
爲什麼,爲什麼方恆墨明明比他弱小,卻變得如此強大!
肖久仇眼裏閃爍着紅光,不顧阻攔拔劍衝向了方恆墨!
“滾!”祁暖只是吐出一個音節,肖久仇的身體就入斷線的風箏,飛出去數十米,重重的撞在了牆面上。
“咳……咳咳……”心口的劇痛傳來,五臟六腑彷彿移了位,身體也扭曲到一起。
“孽徒,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好妖,她可是對你的師兄出手,你還要維護她嗎?”
“師兄?”祁暖舌尖品味着這兩個字眼,“呵呵,想殺小道士的師兄,不要也罷!”
“師父,師兄想殺我,暖暖也是爲了保護我,這有錯嗎?”
“執迷不悟,看來爲師今天必須出手清理門戶了!”
噌!
他手中的劍彷彿有靈魂,在他控制下,朝着祁暖飛舞過來。
祁暖就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那飛射來的利劍,手中摺扇翻飛,頓時將利劍打了回去。
“想殺我啊?抱歉,憑你還不夠資格!”此時,她身後的九條尾巴飄揚,那清冷漠視的姿態,宛如高高在上的帝王。
又如同俯視人間的神明,是那麼高不可攀,虛無縹緲。
這,纔是她祁暖。
噗!
利劍反射回來,清風道長也受到了反噬,噴涌而出的鮮血打在掉落地面的劍身上。
“小道士,我殺了這個老頭,你不會生氣吧?”
祁暖戲謔的看向方恆墨,挑起的眉頭彷彿訴說,你要是說不能,她立馬會轉身就走。
方恆墨看向那被人攙扶的清風道長,前一刻還對他要打要殺的人,此刻他沒必要去維護。
“師父,我最後喊你一聲師父!”方恆墨想跪下磕頭,斷絕這層關係,卻被祁暖攔住了。
“不準跪,你要牢牢的記住,誰都不值得你跪!”祁暖的話,像是命令,如同烙印刻在他的心頭。
“好!”他嗓音沙啞,像是乾涸的土地,卻別有一番魅力。
他扯斷自己的袖袍,隨着微風飄落在地上,“以後,我方恆墨跟清風派再無瓜葛,下次見面,便是敵人,我方恆墨也不會手下留情!”
聞言,祁暖沒說什麼,只是眸光黯淡了幾分。
碎片還真是仁慈!
祁暖心裏的想法,讓003打了個寒顫:“宿主,你生氣了?”
“沒有,將來的神帝,是該心懷仁慈!”
003總覺得祁暖在說反話,可他沒有證據。
方恆墨是在給清風道長機會,畢竟教導過他,如果他悔改了,說不定兩人不會血刃相見。
“走嗎?”方恆墨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明顯是不想她動手。
“走吧!”他握住祁暖微涼的小手,兩人踏虛空而去。
“追!”
“站住!”
清風道長髮話了,衆人止住了腳步。
“師父,不能讓這妖女跟那個叛徒逃了!”
“追?你敵得過那妖女?”
清風道長的話,頓時讓對方有些怒意:“可就讓他們這麼逃走嗎?”
“發佈懸賞令,召集修道界所有道士,全力追捕方恆墨跟九尾天狐妖,死活不論!”
“是!”
“是!”
離開清風派的兩人,此時走在青蔥的樹林間。
呼吸着清新的空氣,祁暖感覺到身邊的人有些沉重。
“還在想清風派的事情?”祁暖目視前方,隨口問了一句。
“嗯。”
“下次見面,我不會留手。”
“宿主,你說這話,不怕加重任務目標的惡念嗎?”
“惡念消除,不代表這人要一味的善良!那些人想要殺我們,爲何不還手?”
“哦。”003半知半解的應了一聲。
“你都看出來了?”方恆墨停下腳步,看向祁暖。
“你那麼不想讓我對他動手,不就是還在乎之前那點情誼?方恆墨,人可以善良,但對想殺自己的人,不用留有餘地,因爲對方根本就不會感激你!”
原來,祁暖都明白,只是不想說。
“對不起!”祁暖趕來救他,卻被自己惹得不高興了。
此時的祁暖,讓方恆墨覺得,他不能再把她當成那個可愛的小狐狸了。
“沒……”祁暖剛想說沒事,意識突然混沌了一秒。
她那雙清冷淡漠的眼神逐漸褪去,轉而是迷茫,然後逐漸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