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暖可以看出來，慕懷墨是不喜歡秋棠的，但他從來沒跟自己說過秋棠的壞話。
祁暖也不是偏袒誰，就算今天站在這裏的是慕懷墨，他說的是秋棠的不好，祁暖也會訓斥他的。
感情上，祁暖自己也明白，她根本做不到平等對待。
但是祁暖已經很努力的來照顧秋棠了，所以當她聽到秋棠那些話的時候，真的是很生氣。
不管她是出於爲自己着想也好，是因爲其他也罷，這些話她不想聽。
或許，站在秋棠的角度上看待慕懷墨，可能確實會產生這些想法。
但她聽到那些詆譭的話時，內心的感受很複雜。
就好像三人行，你的一個朋友，說你另外一個朋友，很難做，也很難偏袒誰。
更何況，慕懷墨對她來說，並不是朋友，而是最重要的人。
“師尊，我這是爲了你好！”
“你先走吧，讓我冷靜一下。”祁暖嘆息了一口，閉上雙眸等着秋棠離開。
撇開事實不談，也撇開她對兩人的感情。
她只站在他們師父的位置上，秋棠這是在挑撥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秋棠見祁暖不想說話，起身準備離開，卻被祁暖叫住了：“等等！”
“師尊！”秋棠以爲祁暖聽進去了，期待得轉頭看過去，但她卻看到了祁暖那雙毫無感情的雙眼，“通行令牌留下。”
每個洞府的結界，除了自己的主人外，只有持有通行令牌，才能進入。
她收回通行令牌，也就代表着秋棠不能再隨意進出這裏，也代表着祁暖對她失去了完全的信任。
秋棠不想交出來，但是她現在不能再惹祁暖不悅了。
艱難的下定決心，她從戒指內取出通行令牌。
她手指觸摸着令牌，在祁暖決絕的目光下，將通行令牌緩緩放到桌上。
“師尊，那……那我就先走了。”她話音裏帶着不捨，祁暖並未迴應她，她臨走前還注視着那令牌。
等秋棠走後，祁暖朝牆壁擡了擡手。
慕懷墨在旁邊偷看了半晌，雖然聽不到聲音，但看着兩人的表情，也能感覺到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見祁暖招呼自己，他立馬走了過來。
“棠棠的令牌交出來了，你的也留下。”
“暖暖，是秋棠跟你說了什麼嗎？”祁暖微冷的語氣，領慕懷墨心驚。
“沒有，只是有些事情想考慮一下，需要獨自呆上一段時間。”
“那我不打擾你，你別沒收我的令牌，好嗎？”慕懷墨低聲祈求道。
“你忍得住嗎？”祁暖只是單純的想冷靜一下，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走，並不是刻意對慕懷墨這個態度，她現在心情很微妙。
在祁暖投來的目光下，慕懷墨走過去握住了祁暖冰涼的小手：“暖暖，告訴我，秋棠說了什麼？”
“她沒說什麼，只是我在考慮，我們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棠棠！”
秋棠到底是不知道自己是凜凜才那麼說的，還是故意那麼說的，她總要試一下才知道。
“你就是因爲這個，纔要沒收我的令牌，你怎麼這麼狠心？”慕懷墨嘴角向下，一副委屈的模樣投入祁暖懷裏。
祁暖想冷靜，就是因爲慕懷墨在的時候，她那腦子裏會不自覺得浮現他的模樣，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而且他會干擾自己的想法。
就比如現在。
“暖暖，既然你將秋棠當做自己的弟子，又那麼關心她，就算她知道了，應該也會祝福我們的，對吧？”
“我不！”慕懷墨乾脆耍無賴，就是不給祁暖令牌。
祁暖嘆了口氣，也拿他沒辦法：“那你給我一晚時間，你先回去。”
“我不走，萬一我走了，你冷靜了一晚上，結果告訴我不要我了，那我豈不是委屈死了？”慕懷墨抿着脣，幽怨地瞥了一眼祁暖。
祁暖真是被他這副模樣給逗笑了：“你放心吧，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這是答應你的，絕對不會反悔。”
“現在，你可以走了嗎？”祁暖伸手指了指那層僞裝成牆壁的結界，擡頭示意他該離開了。
慕懷墨一步一回頭，流連忘返的模樣，讓祁暖忍不住笑意。
“你到底——”祁暖話沒說完，慕懷墨直接奔過來，在她脣上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將她的話都留在了脣齒中。
“就算今晚不見，也要想我。”說完這句話，慕懷墨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祁暖躺在牀上，認真思考着要不要跟秋棠交代他們兩人的事情。
畢竟看秋棠的表現，應該是很牴觸的。
祁暖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她遇到事情，心思還是很敏感的。
秋棠好想對慕懷墨帶着很大的敵意，這不是從祕境之後開始的，而是在進入祕境之前，她就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了。
如果交代了自己就是凜凜這件事情，她勢必會問起自己怎麼進去的，她有很多辦法可以搪塞過去，但就怕秋棠追問。
若是不回答清楚，又怕她不相信。
不過祁暖更加顧慮的是，秋棠會接受不了。
畢竟是自己的弟子，而且既然選擇收下了，祁暖也想負責下去。
如果秋棠接受不了，自己也不可能跟慕懷墨分開，那麼她面臨的，很可能是跟秋棠的訣別。
腦子裏想着這些片段，祁暖感覺有些頭痛。
想再多，也不如實踐來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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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陽光明媚，綠蔭遮蔽的樹下，三人圍坐在石桌旁。
祁暖有些緊張，手裏的摺扇轉的飛快，慕懷墨見祁暖緊繃的神態，握住她把玩摺扇的手。
祁暖看了慕懷墨一眼，感覺到他溫暖有力的大手，心緒逐漸平靜下來。
秋棠見慕懷墨光明正大地握住了祁暖的手，心裏咯噔了一下。
慕懷墨雖然總是跟她爭搶祁暖的時間，但從來沒有如此光明真大的親近祁暖。
她走後，他們兩個是不是說了些什麼？
“棠棠，今天師尊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祁暖收起平時的吊兒郎當，認真地看着秋棠。
【作者題外話】：暖暖不是聖母心，她自始至終都站在慕懷墨這一邊。
只是她責任心重，既然選擇了秋棠，就想要照顧好她。
有些搖擺不定，也是因爲她不知道秋棠真正在想什麼。
慕懷墨不告訴祁暖的原因，也是怕秋棠狗急跳牆。
秋棠其實是個膽小的人，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從來都不敢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而且，她不是喜歡祁暖，只是把祁暖當做自己活下去的支柱。
她的目的性很強烈，也是以自我爲中心的人，她就是想讓祁暖一直照顧她，保護她，秋棠不想讓自己再重歸一個人的生活了。
秋棠其實跟仲淮是一個性格的人，只是她比仲淮更加偏執，仲淮敢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