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嬌頓時愣住了，下意識的擡起頭去看面前的刑司白。
心口像是突然闖入了一頭小鹿，瘋狂的亂撞起來。
她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你說……你的願望裏面有我？”
“對。”刑司白頷首，俊朗的劍眉卻微微上揚，“你不相信？”
頓了頓，又補充，“要是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現在告訴你，我許的是……”
話還沒有說完，薄司白的薄脣就被沈嬌嬌的手給捂住了。
“不要說！”沈嬌嬌語氣急切，纖長的羽睫輕顫，“願望要是說出來就不聽了。”
既然是願望，那她還是希望刑司白可以願望成真。
“你就不怕我許願的是對你不好的內容嗎？”刑司白問道。
怕嗎？
沈嬌嬌想了想，微微點頭，擠出了一抹笑容，“當然害怕，只是我想，你原本有機會可以直接對付我，何必將心思寄託在這種虛妄縹緲的事情上呢。”
萬一願望不能實現，豈不是就落空了？
“是個好願望。”刑司白聲音低沉暗沉，垂眸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不是害你的。”
“哦。”沈嬌嬌點點頭，心底卻已經不受控制的盪漾起了一圈高興的漣漪。
很快，這場流星雨就結束了。
在山上繼續待着，很有可能就是要一整晚喂蚊子，所以很多家長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帶着孩子乘坐校車離開。
沈嬌嬌也開始收拾。
可到了拆帳篷的時候，刑司白卻坐在裏面不讓。
無奈，沈嬌嬌只好先將其他東西都給收拾好，送到了山腳下的校車上，然後三個小傢伙放在了自己的車裏睡覺。
等她再折返上來，就準備催促刑司白離開。
可剛走到帳篷跟前，就被刑司白一把拽住了胳膊。
輕輕一拽，她整個人跌入了刑司白的懷中，兩人仰躺着，依偎在狹小的帳篷裏。
靠得太近，甚至能聽見刑司白胸口傳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刑……刑司白，你幹什麼！”沈嬌嬌頓時整個人都懵了，掙扎着要爬起來，“我們該走了。”
“我給顧季打電話了，他十分鐘之內會趕到，然後把孩子送回淺水灣。”刑司白沉聲道。
原來是叫了顧季來當司機啊。
難怪刑司白這麼不着急。
可下一秒，沈嬌嬌又聽出了不對勁，“只有孩子回淺水灣嗎，那我們呢？”
“凌晨兩點，還有一場流星雨。”刑司白轉頭看向沈嬌嬌，湛黑色的眸間滿是深情的光，“留下來，我們一起看。”
剛纔人太多，吵吵嚷嚷的，他壓根來不及好好欣賞。
但現在有時間了，整個山頭靜謐無比，彷彿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那麼這場流星雨，也只屬於他們吧。
沈嬌嬌掙扎了好半天無果，只好妥協了。
她全身僵硬的躺在刑司白旁邊，只想等着趕緊看完了這場流星雨就離開。
好不容易撐到了凌晨兩點鐘，果然有一顆流星從天邊滑落。
但也只有這麼一顆流星而已。
再然後，天空歸於了平靜，什麼都看不見了。
刑司白卻拽着她的手不讓。
月色下，那雙漆黑如墨的瞳眸裏涌動着複雜，喉結也上下滾動，“沈嬌嬌，你小時候，在冰河裏救我的時候，在想什麼？”
“什麼？”沈嬌嬌還沒反應過來。
刑司白又道，“你在想什麼，那麼冷的天，你竟然毫不猶豫的跳下來救我？”
“我什麼都沒想。”沈嬌嬌回答，“我只看見你掉下去了，然後腦子一片空白，跟着就也往裏跳。”
“人的本能反應，都是趨利避害的，跳入冰河是很有可能會沒命的，你說你的直覺是跳下去救我？”刑司白蹙緊了眉頭。
沈嬌嬌沉默了一下，“趨利避害的前提，是這個利益有多重要，正常人的心裏，會覺得自己的命最重要，可在當時的我心裏，你比我重要。”
所以，直覺就驅使她跳了下去。
就這麼簡單而已。
刑司白的眼神越發低沉，近乎不受控制的，想要擁住面前的女人。
事實上他真的這麼做了。
他緊緊的抱住沈嬌嬌，分外用力，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勒得沈嬌嬌幾乎喘不過氣來。
“刑司白，你鬆開我！”沈嬌嬌掙扎着，“你又發什麼瘋？”
“以後把你的命放在第一位。”刑司白沉聲命令，“聽見了嗎？”
“那當然啦，我的命比誰都要重要，這次不管你是掉進冰河，還是掉進岩漿裏，我都不會再管你了。”沈嬌嬌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語氣堅定，眼神卻稍微有些飄忽。
這是沈嬌嬌撒謊時候慣有的小動作。
刑司白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忽然就好像被什麼撞了似的，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捧住了沈嬌嬌的臉親了一口。
隨即才沙啞着聲音問道，“那麼，以前的我對你來說比你的生命還重要，現在呢？”
“現在當然是我最重要。”沈嬌嬌毫不猶豫的回答。
要是承認自己還是把刑司白放在第一位，這個男人肯定會嘲諷她吧？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那好，”刑司白頷首，“以後換你的命比我重要。至少在我這裏，是這樣。”
聽聞這話，沈嬌嬌漂亮的杏眸瞪大了。
“你沒事吧，是不是流星掉下來砸到了你的腦袋？”沈嬌嬌伸手想要去摸摸刑司白的額頭。
刑司白卻攥住了她的手腕，“當年我從冰河裏被救起來，第一眼看見的人不是你，是宋美。”
甚至，宋美主動開口說，當時跳下冰河去救他的人就是她。
“就連醫生也跟着一起演戲，說宋美爲了救我感染了肺炎，差點就丟了命。”
所以這些年裏，刑司白都對宋美很好。
因爲，他以爲自己欠了宋美一條命。
“抱歉，我得知真相的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沈嬌嬌，我欠的那條命，原本是屬於你的。”刑司白聲音喑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