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女警看不過眼，插了句：“你這爸爸當得也太不稱職了，你知道你女兒受虐多長時間了嗎？整整一年！這要不是旁邊小姑娘發現得及時，你女兒得受多少年的折磨啊！她這麼小，又不懂得報警。”
說着她還掀開李樂樂的衣服給李銘看：“你看看這傷，已經超過五天了，看着還這麼刺目，當時得下了多大死手啊！”
李銘看着女兒肚子上的淤青，身體都在抖。
李樂樂三歲之前還是李銘給洗澡的，但王佳欣說女兒大了，爸爸不好幫忙洗澡，於是都是她給洗的。
李銘想着妻子說得有道理，得從小培養女兒知道男女有別，所以平時連衣服都不會幫女兒換，更看不見她被衣服遮擋的地方。
他完全沒想到妻子不讓自己給女兒洗澡，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真正的原因卻是怕被發現她虐待孩子！
三十幾歲的男人，這一刻徹底崩潰，在病房裏哇哇哭。
盛意始終冷眼看着，看看這個李銘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李銘哭了好一會兒，才被女兒軟乎乎的嗓音哄着安撫了些情緒，卻還是紅着眼，心疼又愧疚。
確定女兒身體養養就能恢復，還沒造成太大的傷害，李銘鬆了口氣。
他站起來，抹了抹眼淚：“警察同志，我……王佳欣人在哪兒？”
“在拘留着，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事情？”
“我要告她！還要跟她離婚！”
李銘態度堅決，就算王佳欣對李樂樂的傷害並不足以判刑，但也要讓她留案底。
李銘沒有去見王佳欣，而是留在醫院裏陪女兒。
警察做好記錄也離開了，病房裏就剩下盛意三個人。
“樂樂寶貝，爸爸對不起你，原本以爲能有個媽媽照顧你的。以後，爸爸自己照顧你好不好？”
“爸爸，我不能找自己的媽媽嗎？”
李銘愣了愣：“樂樂你還記得？”
樂樂點頭：“我記得我自己的媽媽。”
李銘眼淚再次落了下來，他以爲妻子走的時候女兒還小，不記事，卻沒想到女兒竟然還記得。
“對不起樂樂……”
李銘又抱着女兒哭了一場，情緒才徹底平復下來。
然後，才注意到了盛意。
盛意是故意降低存在感的，只要她願意，可以讓人忽視到完全察覺不出她的存在。
所以李銘突然看到病房裏的盛意時，還愣了愣：“你是……”
“我是孟若雅的朋友，這次過來主要是替她看看樂樂，順便將一樣東西帶給她。”
盛意也不管李銘如何詫異，拿出一個寶藍色的絲絨盒子。
將盒子打開，露出裏面用紅繩編織着的玉牌吊墜項鍊。
那玉牌只有指腹大小，上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
通體是白色的，只有左下角有一點點紅色，像血的顏色。
那是盛意等警察來時，從樂樂傷口上取的一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