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穿一套淡青色長袍，從打扮看，應該是這間書肆的掌櫃。
不清楚這人爲何會忽然出聲叫住雲瑤，惜雲當即上前一步將雲瑤攔在身後：“你乃何人，爲何叫住我家主子。”
男人臉上露出一絲赧然，輕聲說道：“小人唐突，只是小人生平酷愛丹青，今見夫人形貌昳麗，竟如同畫中仙人走出一般，一時脫口，還請客官原諒則個。”
男人說的誠懇，可聽在惜雲耳中卻不是好話。
只見她柳眉一挑，當即便想發難。
可話還沒出口，便被雲瑤攔了下來：“惜雲，莫要爭執，壞了我們的興致。”
知道雲瑤不欲惹事，惜雲當即偃旗息鼓：“諾。”
待惜雲退後，雲瑤看向書肆掌櫃：“你家燒的是何香料。”
明明只是一味香料，卻讓她心中難過。
許是之前太過唐突，書肆掌櫃的表情顯得有些拘謹：“我家主子擅長制香，這是他親手炮製的香料，名爲追思，可明目開竅增加感知，能讓人回想起最難忘的事情。”
“追思。”雲瑤輕輕的重複了下香料的名字。
隨後，也不用書肆掌櫃邀請，直接進了書肆。
惜雲和初夏也緊跟着走了進去。
書肆中放着不少書，全部都是手抄本。
字跡漂亮的賣價也高，字跡普通些的價格則會稍微便宜些。
柵欄後，則坐着不少正在抄書的書生。
南越的紙貴，一本最便宜的書也要五百文錢。
一個擁有四畝地的農戶，一年到頭的產出也不過一兩半銀子。
因此，平日裏很多人都會在書肆抄書。
讀書的同時，也能順便賺些銅板。
視線掃過整個書肆，雲瑤有些疑惑：“爲什麼沒看到香爐。”
原本以爲進了書肆那味道會更濃，可奇怪的是，香味依舊絲絲縷縷鑽進她的鼻子。
書肆掌櫃恭敬的彎腰行禮：“夫人，一樓是書鋪，二樓是我家主人的品茗聞香之所。
您若是喜歡，我便向主人求些下來。”
聽到這話，雲瑤皺起眉頭：“既然這般繁瑣，那便算了。”
她只是覺得這味道能讓她想起雲霞國，倒是並不強求。
書肆掌櫃正要說話，卻聽樓上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良生，既然夫人喜歡，你來取些便是。”
那聲音粗嘎刺耳，如同用砂紙打磨玻璃，聽的人極其難受。
惜雲輕輕蹙眉，竟是有種用手堵住耳朵的衝動。
雲瑤剛欲拒絕，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隨手製作的一點小玩意，既然夫人喜歡，隨便給些散碎銀子拿去便是，不值什麼。”
說罷，一個被繩子繫好的紙包從樓上順了下來。
名叫良生的書肆掌櫃走過去將東西拿好，送到惜雲手裏。
隨後對雲瑤恭敬行禮：“我家主人早年曾遭遇走水，容貌受損，不愛見人，還請夫人莫要在意。”
雖然奇怪這書肆主人的神祕，可想到銀貨兩訖，雲瑤心中確實舒坦不少。
正待她轉頭要走的時候，忽然被門口的一件東西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