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原本還抻着脖子準備看熱鬧。

    當掂到手中銀錁子的重量後,他頓時眼前一亮,聲音中更是帶上一絲討好:“回姑娘的話,對面那人是個瘋道士,每年春末冬初時,都會出現京城。”

    說話間,小販伸手指向那邊立着的一隻破破爛爛的牌子:“姑娘看見那個了麼。”

    只見破破爛爛的牌子上歪歪妞妞的寫着幾排大字:“鐵口直斷,一日十卦,不準不要錢,準了也不要,只換酒肉,先物後算,價高者得。”

    牌子後面,則是幾輛放滿酒肉的推車。

    車邊立着幾個小道童,此時正蔫蔫的守着小推車。

    看到這情況,初夏忍不住喃喃自語:“這倒是奇了,這些道士要酒肉作甚,他們又不能喫,難不成還能推出去埋了。”

    小販臉上帶笑:“姑娘說差了,這些道士是真的喫肉喝酒,據說他們只有在做法事起壇的時候,纔會暫時戒酒戒葷。”

    初夏的眉頭扭的更緊:“這怕不是一羣假道士吧!”

    卻見小販連連擺手:“姑娘莫要胡說,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道士,尤其是那道長,觀相更是一絕。”

    說話間,小販還不忘對初夏比出一個大拇指:“道長算什麼準什麼,說你三更死,必然拖不到四更。”

    見初夏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

    小販說的更加來勁:“前面的劉喜才,家裏窮的揭不開鍋,只有一個女兒還是個瘸子。

    在家裏晃到二十五歲,眼見着就要老死在家裏。

    那道長只看了一眼就讓她往北面走,你猜怎的。”

    初夏配合的問道:“怎的?”

    小販嘿嘿一笑:“往北走了不到十里,那姑娘便撿到一個受傷的舉子,將人帶回家好生休養一番後,舉子進京趕考中了榜眼。

    而那姑娘則和舉子的鰥夫大哥成了親,小兩口的日子現在過得極好。”

    聽了小販聲情並茂的講述,初夏心裏卻有些失望:“這樣啊!”

    其實也不怎麼樣,舉子覺得姑娘條件寒磣,便將人推給自家大哥。

    只是不知道這姑娘以後的命運會如何。

    見初夏一臉失望的模樣,小販趕忙給初夏又講幾個道士身上發生的其它故事。

    感覺自己的銀子花的值了,初夏對着小販頷首道謝。

    隨後快速回到雲瑤身邊:“娘娘,那邊不過是個算命的江湖騙子,我們快些離開,莫要髒了自己的耳朵。”

    若真是個有本事的,只要呆在山上等人上門去求便好,怎還用在集市上譁衆取寵。

    初夏對這種野狐禪當真沒有半點好感。

    雲瑤點點頭:“我們去書肆吧!”

    她的身體比之前確實差了不少,就這麼會的時間,竟有些乏了。

    初夏應了雲瑤的話,正準備扶着雲瑤繞過人羣。

    卻聽人羣中爆出更大的驚呼聲,雲瑤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卻見一個頭發亂糟糟的道士,正踩在桌子上向她這邊觀望。

    那道士紅鼻頭,頭髮花白,身上的道袍不算合身,似乎是比他的身量小很多。

    只一雙眼睛黑色發亮。

    與雲瑤的視線對上後,道士猛然愣住,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在衆人的驚呼中直接從桌子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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