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人的視線依舊緊緊盯着遠方:“去同大宛王要幾匹母回來。”
那匹馬和阿瑤太親近了,他不喜歡。
寒星當即應道:“諾。”
見寒星離開去給其他人安排事務,探花人輕輕倚在樹上。
想要隱匿又有何難,只要武功比對方高,站的也比對方高。
容厲和阿瑤看見的東西,他自然能看的更加清楚。
雲瑤覺得,自家熾火當真是對方行之愛的深沉。
竟然一路追了上去。
不過她這次遇上的,卻只有那下人自己。
也不知方行之在做什麼,那下人竟落了單。
此時正在溪邊忙活着。
他面前有一個小小的火堆,上面烤着一隻半生不熟的雞。
聽到雲瑤的馬蹄聲,那人的表情非常緊張,竟是直接將雞丟進身邊的溪中。
手腳並用的往火堆上堆土,生怕被人發現他在這偷喫東西。
知曉對方緊張,雲瑤翻身下馬,索性也不再向前走。
而是席地而坐,從包裹中掏出乾糧吃了起來。
賤民只能喫主人賜下來的食物,若是被人發現有偷喫行爲,會被鞭三十,斷雙手。
這人的攻擊性很強,不管是她假裝視而不見,還是從對方身邊策馬走過。
都會讓對方感到恐慌。
可雲瑤並沒有這樣的惡趣味,也不覺得想填飽肚子是一件丟人的事。
這裏風景優美,而她剛好還沒有喫早飯,在這邊喫東西也算是一件趣事。
下人死死的盯着雲瑤,似乎想走,卻又捨不得丟進溪中的雞。
兩廂權衡之下,他臉上露出一絲苦悶。
下人終究沒抵抗住雞肉的誘惑,直接從溪水中將那隻半生不熟的雞掏出來,大口撕咬起來。
他喫東西的模樣很兇,雙眼還死死的盯着雲瑤。
似乎只要雲瑤有任何動作,都會隨時逃之夭夭。
那雞肉外表微微泛黃,可裏面卻是丁點沒熟,還泛着猩紅色的血絲。
可下人卻喫得很香,甚至將雞肉嚼的咯吱作響。
似乎在品嚐着極致的美味。
眼見着一隻雞腿見了骨頭,下人喫東西的速度越來越快。
雲瑤心中瞭然,對方放風的時間似乎不多了。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方行之憤怒的聲音:“騾子,你竟敢偷喫。”
被稱爲騾子的下人渾身一個激靈,當即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奴才偷喫,是對主人權威的一種挑戰。
眼見方行之已經握緊腰間的鞭子,那叫騾子的下人麻利的脫下身上的外衣,雙手抱着護在懷裏。
露出佈滿斑駁傷痕的後背對向方行之:“奴錯了,爺消氣。”
他的動作極其麻利,只似乎早已習慣被人懲罰。
只是將雙手和衣服護得更嚴實些,顯然那是他心中珍視的東西。
方行之的聲音則更加憤怒:“爺今日必要將你這不安分的雙手剁下來,看以後誰還敢不守規矩。”
騾子聞言抖得更加厲害,可他卻不敢反抗。
身爲賤民,主子懲罰他是他的福氣,可若是他反抗或者逃走,那他全家人都將被吊死在菜市口。
他承擔不了這個後果。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雲瑤清冷的聲音:“繼續喫,誰讓你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