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還有些是用的，有電飯煲和熱水壺，很好用，你要嗎？”
家裏電飯煲只是年代久遠了一點而已，周家阿姨大概是怕出問題，送了一個新的。
關澤：“……”
他一邊剝堅果，一邊無奈輕笑，“虞笙，我可不是上門討鍋的。”
虞笙：“我知道啊，只是家裏有用的，太多了也沒地方擱，放着不用也浪費周歡歡媽媽一番心意，你要是拿回去，又能煮飯又能煲湯，也能發揮一下它的價值。”
關澤還是拒絕了。
他最近在工地上幹活，比不上那些技術成熟的工人，但他力氣大，乾的活比別人多，一天工錢也不少。
他打算在工地幹一陣，先攢點錢，再想辦法做別的事。
這樣一來，別說做飯了，連出租屋可能都很少有時間回來了。
奶奶在廚房烤月餅，不同餡出爐的時候，就要讓虞笙和關澤嘗一嘗好不好喫。
虞笙每樣都只吃一點，餘下一些關澤都吃了。
等到虞奶奶說做午飯時，關澤已經什麼都喫不下了。
“你小子，讓你嘗味道，沒讓你把它們都吃了，這還怎麼喫飯？”虞奶奶準備好好露一手，結果最能捧場的一個選手已經倒下了。
完了又說虞笙，“你也是，不攔着點……”
“奶奶，是我自己要喫的。”關澤搶着說。
虞笙攤開雙手，“這可不關我事。”
奶奶睨了一眼虞笙，嘴上說着“就是你沒攔着”，眼裏卻帶着笑。
她自然希望未來能有另一個人全心全意愛護她的孫女。
虞奶奶把月餅分裝好後，拿了一些就出門了。
關澤的那一份比其他人都要多兩三倍，就放在茶几上，奶奶出門後，關澤也沒說要走，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虞笙聊天。
“你會到首都去念書嗎？”關澤問。
虞笙：“那得看奶奶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大學哪裏都能上，奶奶可就一個。
要是奶奶不願意出遠門，她就在本市上大學，離家近，有個什麼事很快就能到奶奶身邊。
關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虞笙：“你去工地了？”
關澤：“嗯，我曬得很黑吧？”
虞笙：“挺黑的，不過挺精神的。”
關澤嘿嘿笑了一下，耳朵有些紅了，眼睛卻很亮。
他說：“錢多，平時兩百多、三百，偶爾還能更多一些。”
他就一個人，每月最大的花銷除了喫飯外就是租房，在工地乾的話，容易攢下錢。
有了錢，他才能做其他的事。
虞笙看着他的眼睛，清澈的眼底透着堅定，就說，“有目標的人，命運不會虧待他，但是你要注意安全。”
關澤立即很聽話地點了點頭，“嗯。”
想到什麼，他又自顧自笑了起來，“我上學時記憶力不好，課文尤其是文言文總背不下來，可工地那些安全施工條例，我看了一遍竟然能逐條背下來，其他人還說我這麼聰明不讀書可惜了哈哈哈，他們哪裏知道我語文從沒及格過。”
虞笙無語翻白眼。
兩人聊了一會兒，奶奶又回來了。
她又拿起了另一個袋子，關澤說要一起走，虞笙也說要出門，兩人都看她。
虞笙：“我給歡歡家送月餅啊，她可喜歡喫您做的月餅。”
奶奶二話不說進廚房拿了一個袋子出來，說，“早就準備好了，我當你不想出門，還想着晚飯前送過去，那你拿着，路上慢着點，早點回家啊。”
三人同時出門，奶奶去了一樓看老姐妹，虞笙和關澤到巷口才分開。
虞笙提醒他，“晚上到家裏喫飯，你別忘了，不然奶奶又要念叨。”
關澤：“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虞笙：“……”
自己？
一個人？
嘴上在拒絕，可這話聽起來茶裏茶氣的。
虞笙無語，“大過節的，一個人孤零零的像什麼樣子？你要不來，要麼我浪費電話費，要麼我下樓跑一趟，你看着半吧，我先走了，不然回來遲了。”
周家阿姨太熱情，每次都要留她喫飯，這次不知道要被投喂多少好喫的東西。
公交車一來，虞笙就追着公交車走了，過了許久，關澤還在原地看她的背影。
虞笙到周家去，周歡歡和她媽媽都很高興，結果就是虞笙一個人承受了母女倆的關愛。
離開時她在想，下次還是送奶奶過來好了，她就隨便找個地方貓着，等奶奶出來了再一起回家。
反正打死她也不在周家喫東西了。
胃實在遭不住。
她從周家出來時已經六點多了，坐車回來，天已經暗了，虞笙剛下車，就聽到關澤的聲音。
聞聲看去，在樹下發現了關澤的身影。
“你在這等我？”虞笙問。
關澤順手接過她手裏的東西，聲音低沉，“嗯。”
兩人走到樓下時，碰到了急匆匆往外走的顧母，虞笙喊她，“顧阿姨，天黑了，您去哪兒？”
顧母草草看了他們一眼，說了句有點事出門就走了。
關澤皺着眉，“顧辰又沒回家？”
虞笙：“看樣子是。”
之後上樓的一路兩人都很沉默。
到了家裏，才又開始說話。
喫飯時奶奶什麼也沒說，晚飯喫完，看晚會時，她才問，“你們上樓時碰到顧阿姨了吧？”
虞笙：“顧阿姨來過家裏？”
奶奶：“問你有沒有回家，當你們在補課呢。”
虞笙無話可說。
奶奶今天跑出跑進送月餅，也乏了，困得打了個哈欠，說，“不用太擔心，她找不到顧辰，就會回來的。”
可這一去，顧母卻出了事。
九點半的時候，奶奶手機就響了，是顧母打來的，但說話的人卻不是她，而是一個陌生人，一問才知道是出了車禍，正在送往醫院。
奶奶困得本來要睡着了，一個電話徹底驚醒了她。
奶奶立即就去收拾了點日用品，想了想又把銀行卡拿上了，很快就出了門。
下樓時，奶奶手都在顫，她後悔不已，“我送月餅時小顧說她看開了，說她不會再鑽牛角尖的，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