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漢王突然暈倒,換成是她,也會有一樣的反應,一樣的救治。
但那樣的反應,並不足以讓漢王出現那樣的感覺。
晚淺淺從她出現就開始對她有所提防,小心翼翼的對答完全不是一個胸大無腦,毫無城府之人。
查探結果有誤!看來,她要想些辦法纔行。
“治好漢王的癆病,無論是對燕國,還是對全天下的百姓,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身爲醫者,更是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你說的對吧,攝政王妃。”
聽着南宮朧月給自己帶高帽,晚淺淺心笑,這是逼着她將過程說明白啊,但表面上晚淺淺不露聲色,反而一臉認可的點了點頭。
漢王數病齊發,此時的情況已經病入膏肓,是否還有醫治的可能,誰也說不準。
現代醫術也不是萬能的,更何況她目前也只是能夠用到一些藥品和簡易器材。
南宮朧月等了片刻,卻仍不見晚淺淺開口,有些失望道:“既然攝政王妃不願說,那我也不便勉強。”.七
“巧合而已,是公主高看我了。”晚淺淺連忙客氣迴應。
看南宮朧月的反應,分明就是漢王沒有告訴關於針管和點滴瓶的事情。
南宮朧月自然不相信晚淺淺的說辭,嘆了口氣,道:“若我不在時漢王病發,還希望攝政王妃可以秉持着醫者仁心的態度,出手救治。”
晚淺淺無語,這是打算託孤了?
“漢王是公主的病人,還是另有其他的關係?”晚淺淺直言不諱問道。
看得出來,南宮朧月是對漢王有好感的。不然誰能每年一次,不遠萬里的從南詔國來燕國,就爲了治病?還是治療一個絕症?
好感歸好感,在水到渠成,木已成舟之前,南宮朧月就要如此託付?
漢王犯病,她出手救治?那纔是真的惹禍上身。
若治好了未必有功,身上的祕密可能不保,若治不好……還會招惹來殺身之禍。
南宮朧月聽到晚淺淺的話,俏臉頓時一紅,將頭有些羞澀的轉向一旁。
她怎麼如此大意,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漢王只是我的病人,沒有你猜測的那種不堪的關係。”南宮朧月有些焦急的解釋,耳根處有些泛紅,不敢與晚淺淺對視。
“無妨。”晚淺淺也不戳破,道:“若公主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還要去找冰,不能在這繼續浪費時間。
“攝政王妃且慢。”南宮朧月開口攔了一句,再擡頭時,已然雙眸一片清澈,有一絲好勝的光芒快速閃過,道:“攝政王妃醫術精湛,經驗豐富,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一聊醫術,如何?”
她知道晚淺淺一定沒說實話,所以想要通過切磋的方式來找出蛛絲馬跡。
漢王極少夸人,晚淺淺只救了漢王一次就得到了漢王誇獎,這讓她更想知道晚淺淺的醫術究竟如何。
晚淺淺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怕是要讓公主失望了,我此次出府是有要事去做,沒時間陪公主,請公主見諒。”
聊?有什麼好聊的!
被連番拒絕,南宮朧月的臉色稍微有些深沉,道:“無妨,等攝政王妃何時有空,派人去漢王府找我就是。我此次來,會在驛站住上一段時間,除了晚上睡覺之外,大多時間都會在漢王府裏。”
她一定要找晚淺淺切磋醫術!
“若有時間,定會登門拜訪。”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晚淺淺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只能應下。
不過南宮朧月只是短住,她要說自己一直很忙,撐到南宮朧月離開也不是難事。
南宮朧月柳眉微蹙,盯着晚淺淺離開的身影,忽然笑道:“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想要與我過多交流,我偏要讓你必須和我切磋醫術!”
一個時辰後,晚淺淺回來了。
在一家酒樓中買了一些冰,經過測試,依舊沒什麼用。
回到聽雪齋,剛一進院子,鶯兒就神色緊張的跑了過來,道:“王妃,晚將軍又來了。”
晚淺淺眉頭一挑,道:“我哥?”
晚寧不好好在相府養傷換藥,跑她這裏來做什麼?
鶯兒連忙點頭,小心的四周掃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將軍好像受傷了。”
晚淺淺當即眸色一沉,推開門就進了屋中。
屋裏,晚寧一襲白色長衣的書生打扮,頭頂着束髮銀冠,正在佈置上次用過的棋盤。
見晚淺淺回來,擡頭笑了一下,卻疼的一咧嘴,道:“妹妹回來的剛好,快來……嘶!幫我一把。”
晚淺淺回身讓鶯兒出去守住院門,然後將門關死,盯着晚寧的腿部,雙眸深沉。
傷口雖被刻意遮擋了一下,但衣衫上殷紅的血跡已經緩緩漫開。
晚寧不僅受傷,而且傷的不輕。
“不要亂動,先坐下。”晚淺淺立刻上前,幾乎是命令的語氣,直接掀開遮擋。
映入眼簾的情況讓她倒吸了口涼氣。
大腿上的傷口處,只有外面露着一截箭柄,箭頭完全看不見了,裏面究竟進去多少,根本不得而知。
這一箭射的極深!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箭矢有沒有劃破腿部大動脈,因爲那血跡漫開的速度似乎很快,而且箭矢距離腿部大動脈的位置極近。
“去牀上躺着,我先將箭頭取出來。”晚淺淺語速很快,什麼都沒問。
“就坐着吧,躺着我下不了棋。”晚寧苦笑了一下。一會兒少不了剜肉取箭頭,腿可比肩膀怕疼。
“躺下!”晚淺淺直接下了命令,而且是不容反抗的那種。
晚寧已經是她的病人了,還是這麼重的傷,戒指爲何沒有提示?
難道,是需要晚寧認爲那是要命的傷,戒指纔會有所反應嗎?
晚寧莫非是鐵人?傷的這麼重,還認爲是小傷?
看見晚淺淺似乎很不好惹的表情,晚寧選擇乖乖躺下,目光朝着四周掃了一圈,想要找個能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那滋味他不是沒受過,雖然後來挺過來了,但實在是太特孃的遭罪了!
在做準備的空閒,晚淺淺掃了一眼,手上的動作毫不停頓,道:“不用擔心,一會兒你不會感受到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