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們所在的後院,也被重兵給包圍住,在沉重的腳步聲中,一束陽光從那巷子裏射進來,那種滿了竹林的巷道里,走出來一個身穿銀白色鎧甲,肩披硃紅披風,頭戴羽林盔的英武男人!
男人的步履很沉重,一雙眼睛望着前方,在竹林的照映下,顯得冷靜,清轍,像能看穿塵世一般。
風揚起他的袍子,他身邊的竹林,顯得飄逸清雅,淡然如塵。
他一步步的走過來,目光直射向晚淺淺呆的這間廂房。
晚淺淺好像被他看穿了似的,她趕緊轉過身,道:“夜初辰,那條密道在哪裏?我們現在就走。”
“就在這個房間,房間裏有一道暗門,只要撥動機關,進入暗室,就可以通向下山的密道,這是清風道長告訴我的。”夜初辰指了指不遠處的暗門。
這時,外面又是一陣着急的腳步聲,晚淺淺擡眼一看,只見穿着一身黃色道袍的清風道長,已經領着一隊弟子,步履沖沖的走了進來。
她頓時定住腳步,不想走了。
她怕自己一走了之,會連累清風道長。
一走過來,他便走向夜初寒,朝他躬了躬身道:“貧道不知攝政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問攝政王帶着重兵,來我道觀,所謂何事?”
“道長好。”夜初寒微微躬身,還了清風道長一禮,道:“本王得知,本王遺失的那支翡翠蘭花簪,就在貴道觀,本王是來帶走那支簪子的,只要道長不阻攔,肯把簪子還予本王,本王不會計較貴道觀藏匿玉簪之罪!”
聽到夜初寒這話,晚淺淺更不想走了,他明顯在向清風道長施壓。
“淺淺,你怎麼了,快走啊,晚了就來不及了。”夜初辰這時候,已經琢磨出了開密室的門道,只要轉動牆上的一個機關,就能打開那扇門。
“夜初辰,要不你先走吧?我怕夜初寒找清風道長的麻煩,我得留在這裏。抱歉。”晚淺淺說着,沉了沉眸。
“可是,如果你留在這裏,被夜初寒抓住的話,他會傷害你的,我不想讓他傷害你,你快跟我走。”夜初辰說完,拉着晚淺淺的手就要走。
“夜初辰,我不能這麼自私,清風道長好心收留我們,我們卻棄他於不顧。如果夜初寒沒有抓到我,我怕他會怪罪道長,到時候,恐怕會傷及無辜!”晚淺淺道。
她知道夜初寒雷霆震怒時的模樣。
見晚淺淺這麼說,夜初辰嘆了口氣,既然晚淺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那他就陪她一起。
“攝政王,我道觀從未藏匿過你的簪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清風道長冷聲道。
“道長不必欺瞞本王,本王是來尋攝政王的,道長明知本王的王妃藏匿於此,卻扣着不放,就不怕本王治你一個私藏皇親之罪?”夜初寒道。
這後院全是他的人,他沒必要遮遮掩掩的,直接和清風道長說實話。
“攝政王!你要做什麼衝我來,不要威脅道長!”這時,一道森冷的聲音從那廂房裏傳出來。
只聽“吱嘎”的一聲,晚淺淺已經打開門,迎着陽光與門口的刀劍,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王妃娘娘!”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江蘺他們全都欣喜的喊了起來。
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打量着她的一切,看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瘦,人好不好。
這一瞬間,他像定格在那裏一般,眼裏只有晚淺淺,沒有任何人。
他有千言萬語想跟她說,卻張了張嘴,開不了口,只得深深的看着她。
“道長,很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打擾了你們的清修。”晚淺淺朝清風道長抱歉的行了個禮後,看向夜初寒道:“攝政王,我願意跟你走,但前提是,你不要再打擾不該打擾的人。”
“晚淺淺,你別跟他走!”夜初辰也焦急的跟出來,趕緊朝晚淺淺道。
“夜初辰,你還敢出現在本王面前,來人,放箭!”一看到夜初辰,夜初寒眼裏便冒起兩簇怒火。
他敢拐走他的王妃,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一聲令下,將士們已經高高舉起弓箭,對準了夜初辰。
“夜初寒,不是他帶我走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只要你肯放過他們,不追究道觀的責任,我這就跟你走。”晚淺淺倨傲的擡着眸,冷聲道。
“不要啊,你不要跟他走。”夜初辰焦急的大喊了一聲,道:“你別聽他的,不要跟他走!”
“死到臨頭還嘴硬……”夜初寒恨恨道。
“我跟你走!你不要再打擾這裏的所有人,包括夜初辰!”晚淺淺不想夜初寒在道觀動手,不想他擾了道觀的清修,便冷冷的走向他,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夜初寒看着她,揮了揮手,舉箭的將士們,全都把箭放了下來。
他則冷冷的掃了夜初辰一眼,走上前,一把拉住晚淺淺的手,眼裏對她只有濃濃的情意,道:“好,本王答應你,其他的先不要說了,跟本王回去再說。”
晚淺淺沒說話,代表默認。
夜初寒則看向清風道長,拱手道:“道長,這幾日承蒙你照顧本王的王妃,爲表感謝,本王會在這裏點十盞長明燈,以保我攝政王府家宅安寧,夫妻和睦,後代安康。”
十盞長明燈。
所有人一聽,全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攝政王可真壕啊。
所謂長明燈,是一經燃上,就不能吹滅的燈,它可以保佑點燈人的世世代代,但需要點燈人一直供奉香油錢,讓道士替他時刻添香油和換燈芯,還要在旁邊誦經,這燈才能永遠長燃。
光一盞燈,都要耗費很多香油錢,只有大戶人家才點得起。
攝政王一出手就是十盞,想必要奉上很多香油錢,這對清風觀來說,當然是好事。
光這十盞長明燈,就可以養清風觀生生世世,只要攝政王不倒,清風觀就不會倒。
所以清風觀的弟子們聽了,當然是既激動又興奮。
清風道長聽了,表面上是一臉的巍峨端莊,嘴角那,卻有一抹抑制不住的笑。
他就知道夜初寒有錢,他替他照顧好王妃,不讓她離開,就能多養活幾個沒爹沒媽可憐的小崽子了。
這筆買賣不虧。
夜初寒說完,牽起晚淺淺的手就走,晚淺淺趕緊向清風道長道謝,同時緊張的看着夜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