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松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是個壯實的山東漢子。
接到電話後不到五分鐘就衝進了辦公室，還沒進門就激動的叫道：“所長，真有項目....呃....”
話到一半時才發現有客人在，頓時住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老哥也在啊。”
周宏衝他笑着點了點頭：“是好事！”
“對，是這樣的。”董清樹熱情的指着李秀成介紹說道：“這位是興蓉市機械廠的李總，他有個項目想要委託我們研究所研究,剛好是你們組的業務範圍。”
“私人項目？這...”陳靖松比老週年輕，思想卻要更保守一些，有些遲疑道:“這能行嘛，不會犯錯誤吧。”
現在還沒有研究所與私企合作這一說，他纔有此一問。
董清樹搖頭道：“這我也說不準，不過這個項目的委託費能解我們研究所燃眉之急，如果上面問責起來，我會據理力爭的，大家也要喫飯不是...”
說着他將剛纔李秀成的條件講了一遍，陳靖松聽完也是一臉興奮，“李總董所，這東西不難，我敢保證五個月內完成。”
“越快越好！”董清樹加了一句，越早完成越早拿錢！
李秀成哪能不懂他的意思，笑道：“上面也不糊塗，兩項合作絕對不會有問題，現在我們談合同，把雙方的權利義務、知識產權、保密和違約等方面的條款商量好，三天後有了答覆我們立刻簽約。
然後，我會預付三十萬資金。”
剛纔說超時太多就拿不到錢，現在又說預付三十萬，這自相矛盾的說法凸顯出了李秀成身上的人情味兒，也讓董清樹和周宏更加認可他的爲人。
在前世，合作研究之類的商業案例已經很平常了，都是有現成的條款的，李秀成說起來是信手捻來，又詳細又合理，聽得董清樹只會不斷點頭。
一直到天擦黑，大部分重要條款羅列完成，周宏和陳靖松記得手都酸了，終於把合同草稿弄了出來。
接下來又是兩三天的空閒時間，總不能一直在酒店閒着，反正這裏離京城近，李秀成索性帶着趙強到京城逛了起來。
這時的城市建設纔剛剛起步，滿大街都是藍黑色調的工服，偶有一些花花綠綠的潮男潮女點綴其中格外顯眼。
路上最多的還是來去匆匆的自行車。
天空掛着的雜亂電車線纜和道路兩旁的月白色電線竿像是給馬路裝上了一個籠子。
相比後世的繁華，這時的京城看起來還很簡陋，但卻充滿希望，顯得生機勃勃。
“你來過京城沒有？”從路邊挎着泡沫箱的流動小販那買了兩隻老冰棍，李秀成遞了一根給趙強，邊喫邊問道。
大熱天的光是拿着冰棍就感覺很清涼了，趙強卻沒有喫，仰望着十里城中心方向滿臉的遺憾，“當時還在部隊呢，本來是選上了要來參加閱兵訓練的，可惜.....。”
話中滿滿的悵然讓李秀成愣了愣，可惜什麼他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因爲提前退伍沒去成。
想想也真是造化弄人，登上那個神聖的場合是一名普通軍人終極的夢想，趙強闖過萬千關卡纔得到入場券，卻因爲那樣的事情丟掉了一切希望。
換他也得抱憾終生。
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李秀成笑道：“好了，往事隨風，過去就好，這兩天沒事我們玩兒遍京城，也算是了卻你的心願了。”
“好！”
趙強笑着應了一聲，實際的遺憾哪有那麼好解脫，可也不能辜負李秀成的一番心意不是。
兩個大男人便開始逛起了京城。